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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两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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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苦楝树 尘嚣像星辰般被晨风吹散,只有西边残留的那半轮月,如病入膏肓的肺,拖着新冠病毒魑魅的影。 枯草支棱,困了一冬的牛儿,大睁着迷茫的眼,仰望着同样迷茫的天空。 我的思绪一夜未眠,仿佛饥饿的鱼儿,被残腊的淤滩搁浅。汤汤逝水。想象中,一叶兰舟裹帆远行,穿越38度8,穿越福尔马林的味道,穿越防护服勒出的墨色印痕。鄂渚,江夏,汉中,钢筋水泥的丛林,旷古岑寂,紧闭窗扉,空城诠释着一个时代的灾难,诠释着时代的一粒沙尘,落到个人身上的疼痛。 河边,一棵苦楝树,英雄的残骸似的,顽强地支撑着。抚摸它残损的身躯,一如雨巷诗人戴望舒,用他残损的手掌抚摸满目疮痍。泪眼朦胧,塞北、江南,片片殷红中,每条伤痕深刻如历历可读的碑文。 灵魂洞开。遥忆天空着浅蓝色的衣裳,苦楝树一树繁花,嗑着平平仄仄的鸟声…… 每一朵涟漪晃动着神谕的指环。欲望不枝不蔓,生命才会从石头、风、苦楝树的缝隙间拔节,日子才会一点一点返青,直至春花烂漫…… 梨花祭 ——致“吹哨人”李文亮 梨花,是早春的花,带着与生俱来的白,与悲剧的笑容。 没有繁复的花瓣,纯净不染尘埃。花蕊的鹅黄,藏着一朵普通花的小确幸——临风盛开。 一如梨花的你,只想活成寻常人的模样,以医者仁心为背景,给病患种植生的希望。 ——炸鸡 ——肖战 ——娇妻 ——大宝 你戏谑“患者虐我千百遍,我待患者如初恋”,恰似梨花的不待东风花自开。 一不小心,你用良知和着鲜血吹出一声哨响,李-文-亮,你的名字开始血色充沛,你的哨声血脉亢张,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到了那充溢胸中振聋发聩的呐喊!你的一袭战袍,落满了梨花的芬芳! 无始,亦无终。你就这样绽开,开得一点儿也不像你李文亮!绽放及死亡。你的生命浓缩成了一首短短的五言绝句。你至少应该是一首排律啊!你欠一夜发如雪的双亲一个伏笔,你欠已怀二宝的爱妻一个铺垫,你欠尚在腹中的胎儿一个活生生的父亲! 你在死神的牵引下溘然逝去,如早开的梨花伤感地凋零。雨声淅淅沥沥,梨花带雨,闪着凄楚的微光…… 等待你的人白衣似雪,手把黄菊; 点化我的人花开无痕,担风袖月。 在玫瑰簇拥的祭坛上,你的哨子和高贵一体,它告诉人们,它的主人给这个世上的意义,在于让死去和活着同样光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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