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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扑朔迷离，疑点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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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与蝴蝶，竹子与蜜蜂，美是外表，也是意蕴。
白云与彩虹，海棠与白鹭，美是形式，也是心灵
上午，一上班，欧阳探长向局长汇报了有关情况，然后接待了不请自到的县城报社记者。
之后，一夜没合眼的欧阳探长，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沉思默想。
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悠悠地吸着，吞云吐雾。
他沉浸在案件里，仿佛已经走进了大雾笼罩的群山之中，四周一片迷蒙，分不清东西南北中。
人要心静，不存杂念，才能耳聪目明，这是一个人生的经验之谈。
心静下来了，欧阳探长一边吸烟，一边把自己的复姓“欧阳”拆开来，依然由老欧和老阳分别扮演两个人物，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由此及彼地分析案情的重重疑点。
或者换句话说，欧阳探长把自己一分为二了，自己在和自己对话交流，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对立统一。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连长被袭击的案件，以及在城南大水濠边上遭抢劫的案件，有什么共同特点吗？”
老阳说，“你总是有一些新奇的想法，真叫我佩服不已；你为什么要把两个案件，东拉西扯地联系在一起，加以考量？”
老欧说，“你没有注意到它们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亲爱的朋友？”
老阳说，“没有，请你仔细分析一下，我洗耳恭听。”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你看这两个案件，案发时间都是在夜里。为什么在夜里？夜色之中，凶手是为了很好地掩护自己，这是第一。第二，作案手段都是正面袭击，掐住对方的脖子，抓挠对方的脸，抢劫香烟。”
老阳说，“这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句老话，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个凶手却胆大妄为，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它的目标，一定是想把对方的双眼抓瞎。”
老阳说，“抓瞎对方的双眼，究竟要干什么？”
老欧说，“让对方认不出自己呀？亲爱的朋友，这是明摆着的，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一目了然。”
老阳说，“请等一下，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知你意识到了没有？”
老欧说，“有什么问题，亲爱的朋友？”
老阳说，“城南的案件发生时，马戏团还没有到县城……你难道没有想到城西的案件，不是九月所为？”
老欧说，“是的，我已经想到了。如果不是九月的所作所为，那就是还有一个神秘的幽灵。亲爱的朋友，我们暂且把它称之为幽灵，是它所为。”
老阳说，“城南发生的案件，那个被案件当事人称之为幽灵的，很像一个猴子。”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请不要忘记，人在受到袭击时，精神是处于高度紧张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所看到的事物常常会有所变形，有所扭曲。这样，直观印象的可靠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老阳说，“不管怎么说，城南案件中的受害者——当然，他也是一个劫匪——已经受到了惩罚，他开始发疯了。你说，他为什么会一下子发疯了呢？”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你想过没有，城南案件中的那个幽灵，袭击劫匪是出于正义感，该出手时就出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老阳说，“但是，幽灵拿走了劫匪的香烟呀？不可能是单纯的出于一种正义感。”
老欧说，“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九月已经从清水商铺里盗得了香烟，为什么还要在城西袭击连长呢？亲爱的朋友，有这个必要吗？”
老阳说，“在逃窜的过程中，九月急不择智或者别有用心，把火柴放在了清水商铺院子里老枣树上的喜鹊窝里，也许它把香烟也弄丢了？”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请不要忘记，九月不吸烟呀？”
老阳说，“一团乱麻，乱麻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老欧说，“没有关系，你接待报社记者，通报的案情是可以说通的，这样一举两得，一下子就破了两个案件，不要再记挂啦，亲爱的朋友。”
老阳说，“扪心自问，心里很不踏实，诚心诚意地说，疑点还是有的。”
老欧说，“是呀，亲爱的朋友，出现在九月之前的那个幽灵是谁呢？”
老阳说，“它是从哪里来？”
老欧说，“它又去了哪里呢？”
老阳说，“它的目标，是否只是为了单纯地抢劫香烟？”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毫无疑问，那个幽灵一定是一个吸烟者。”
老阳说，“也许，它有一个抢劫香烟或者与香烟有关的什么心灵情结。”
老欧说，“你说那个幽灵，会不会袭击县城里的那两家大烟馆？”
老阳说，“你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我一大跳，很别致也很新奇呀！”
老欧说，“未雨绸缪嘛。”
老阳说，“如果那个幽灵，袭击县城里的那两家大烟馆，你说一说怎么防范？一天二十四小时，派警察去蹲坑？那是吃苦受累不讨好的事儿。把大烟馆封了？你难道不知道局长在大烟馆里也插了一手？他会自我否定，自毁长城，满答满应把大烟馆封了吗？局长，不长毛儿比猴儿还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他会干吗？”
老欧说，“我感觉到办什么事情响动太大，不一定是好事。”
老阳说，“干我们警察这一行的，大到西瓜，小到芝麻，办什么事儿，都得如履薄冰，小心为妙，狐狸没逮着弄了一屁股骚，这可不是什么上上策。”
老欧说，“你说得对，无论大事小情，都要小心谨慎，留一个退身步，海阔天空。”
老阳说，“说得对，有时候，进一步实在不如退一步。”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你说得对，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老阳说，“是啊，外界认为案件已经破了，已经水落石出了，已经真相大白了，咱们是不是别再节外生枝，另辟一番天地？”
老欧说，“从一般的意义上来说，既然案件已经发生了，就必须要加以了结。亲爱的朋友，城南那个抢劫案，以什么方式了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了结，都是未知数。”
老阳说，“也许，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老欧说，“怎么，你心有灵犀，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这个期间……还会发生什么？”
老阳说，“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老欧说，“亲爱的朋友，但愿你的感觉是错的。”
老阳说，“哎，可惜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完全是由善良的愿望构成的。”
老欧说，“善恶可以互相转化，恶缘也可以变成善缘，不能一把死拿。”
老阳说，“对，一把死拿，就会把自己一把拿死。”
欧阳探长吐出了一串儿烟圈儿，宛如成群结队的蝴蝶一样飘飞，飘飞在心灵的田野上，飘飞在案件的扑朔迷离之中。
大地的干涸，是天空最深刻的敌意。
天空的蔚蓝，是大地最动人的禅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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