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名: old.zh61wx.com E-meil:学生作文zhycetwx@163.com 文学创作:yangshich@163.com
于颖新 于立极 凡 夫 王一梅 王 位 王晋康 王泉根 王定海 王树槐 王鸽华 毛云尔 邓宏顺 北 董 潘与庆 皮朝辉 安 宁 汤 汤 伍 剑 艾 禺 刘清山 刘育贤 刘 俊 闫耀明 刘乃亭 刘兴诗 刘慈欣 刘正权 刘 北 任大星 米吉卡 佟希仁 李建树 李学斌 李志伟 李丽萍 李 铭 李维明 李仁惠 李利芳 李少白 汤素兰 吴牧铃 吴礼鑫 陆 梅 冰 夫 肖显志 陈国华 陈 静 陈志泽 邱 勋 宗介华 余 雷 吴佳骏 陈琪敬 金 本 金 波 周 锐 苗 欣 周学军 鱼在洋 周蓬桦 周晓波 杨向红 杨庭安 杨 鹏 郑 重 郑允钦 郑 军 林文宝 范晓波 屈子娟 卓列兵 饶 远 贺晓彤 何腾江 洪善新 洪 烛 经绍珍 张广钧 张一成 张希玉 张怀帆 郝天晓 杨福久 倪树根 凌鼎年 高巧林 高恩道 钱欣葆 爱 薇 龚房芳 徐 玲 野 军 黄春华 黄 山 戚万凯 湘 女 程逸汝 彭绪洛 谢 华 谢华良 谢倩霓 谢 璞 谢 鑫 谢乐军 曾维惠 窦 晶 鲁 冰 舒辉波 斯多林 蒲华清 翟英琴 崔合美 梁小平 樊发稼 薛卫民 薛 涛 魏 斌
    首 页   视 频   讯 息   儿童小说   科幻小说   童 话    故 事   幼儿文学  寓 言    散 文
    诗 歌   赢在起点  作品导读  作家文集   版主作品   自由写吧   作 文   精彩回放  报 纸    空 间       
目 录
热点推荐
童 话
儿童小说
科幻小说
火红的踺子
作者:周学军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关键词:散文|踺子

  很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她,是在高中新生报到处,我拿着学籍证明往出走时,和她擦肩而过。
  虽然她的模样触碰着我的大脑皮层,但我并没有立即想起她来,在哪儿见过呢?是市一中的同学?但,看她过时的服装和发式,我知道不是。要不就是小学的,区小学、县小学、镇小学……在我经过N次努力,确认她那张大众化的脸谱,混在人群里实在难以挑选出来,就不再往下想了。这些年,我们家随着爸爸的工作调动四处搬迁,很多人就停留在似曾相识之中了。
  后来,我想起她了。
  那天课间操,看见她站在台上带操,我问横排的胖子,“她是谁?”胖子是我们一班的体育委员。
  胖子往台上扫一眼,“七班的体育委员――林海燕。看她干什么?东山沟里来的土丫!”
  只一个东山沟,刷地打开了我的记忆之门。
  我十岁那年,爸爸下派到东部山区一个叫靠山乡的地方做乡长,我们家也随着搬到了乡下。那地方很穷,说是乡政府,其实只比老乡家的院套大几圈,瓦房高一点,院子里停放着两台旧吉普车。
  我们家的房东姓林,他家有一个和我同岁的小姑娘叫林小梅。小梅的爸爸在街里开一个不大的杂货店,继母是一个麻将迷,小梅每天做完洗碗、打扫卫生的事情以后,就来找我写寒假作业。她学习很好,字写得特别棒,像庞中华的字帖一样。
  写完作业,打开电视在雪花飘飘的屏幕上寻找葫芦娃――那跳来跳去的小精灵,直听得耳根子满是哗哗声,再去院子里玩。
  那地方冬天孩子的玩法大抵分男孩和女孩两类,男孩喜欢踢踺子、撞拐,撞出火气来,就摔跤;女孩则比较单一,踢口袋、扔口袋、跳格子――还是和口袋有关。但小梅却有一个好踺子,一个红色的马毛踺子,是小梅嫁到外地的姐姐送给她的,她一直当做宝贝珍藏着。
  我和小梅在院子里踢踺子时,赵铁强和老刘他们就趴着杂木栅栏往里看。赵铁强脸上堆笑央求说:“小梅,借我踢一会儿,要不咱们换着踢!”
  每一个男孩都有踺子,赵铁强的踺子是狗毛的,老刘的是羊毛的,胖子的是鸡毛的,大鼻涕的是塑料丝的……但,他们的都没有小梅的踺子好。
  见小梅不理他,赵铁强又说:“要不咱们比赛,自己踢自己的踺子!”
  我没有踺子,自然也就玩不成了,这帮小子欺生,一直把我当成了城里来的另类小孩,我早就知道。
  小梅看出我的心思了,拉着我跑进屋子,说:“我也帮你扎一个踺子!”
  她找出一把大钱,挑拣出三个方孔一样大小的,外廓大的做底,找一段旧麻绳,用水泡湿了,从对正了的大钱孔中穿过,再找一根旧竹筷子,削尖了从底孔钉进去,最后用菜刀把底面切平。
  麻踺子扎好了,小梅又不想给我了,“要不,咱们换着用吧!”她的借口是,“毛的骄气,毛倒了,只能哈着哈气,用手慢慢扳。麻踺子不怕,可以用脚在雪地里搓,沾上些雪和土还压脚,踢起来不飘。”
  我知道小梅怕我不喜欢,就坚持说:“别换了,我还是用麻踺子吧!”
  我们出来,赵铁强还等着呢,他意外地看见我手里拿一个踺子,又提议说:“咱们踢、打、奔、捭、压一条龙!”
  我只会踢,别的都不明白,问:“什么叫踢、打、奔、捭、压一条龙!”
  “这还不明白?看我的!”老刘嘲笑着把踺子踢得高高的,“踢知道吧?”一个侧身跳,用后脚跟把踺子踢起来,“这叫打!”转身用脚尖直直的颠一下,“这叫奔!”用脚侧踢起来,“这叫捭!”最后,又是一个侧身,用脚后跟踢,与打不同的只是不跳起来,“这叫压!”
  赵铁强说:“还有呢,左踢右打、左捭右压、老头肩扛、老太太端筐……你想怎么玩吧?”
  都是些高难动作,我听得脑袋一锅浆糊,只好频频地摇着头。
  小梅见我不会,就说:“咱们自己玩自己的吧!”和我退回到院子里。
  我和小梅在院子里踢。赵铁强他们也不走,在院子外面踢,还一起大声喊:“叮、钢、嘿!叮、钢、嘿……” 他们石头、剪子、布出了1、2、3、4,然后,把脚夸张地跺得“咚咚”响,拉开了场子。
  见我们不理睬他们,他们又唱:“一个键,踢两瓣,打花鼓,绕花圈儿,里踢外打,八仙过海,九十九,一百儿……”
  小梅说:“他们显摆自己会的花样多呢,咱们也唱!”
  我问:“唱什么呢?”
  小梅大声唱着:“毛踺子,麻踺子,端端正正好踺子。你一脚,我一脚,左右翻飞,上下跳……”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拿不准这些算不算儿歌?令我奇怪的只是童年往事一旦进入记忆程序,竟会这样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山里的雪多,也大,好像是一场接一场的,拉不开档。
  一般情况,大人们负责把院子里的雪清除到菜地里,就上班了。我和小梅负责在院子到马路之间清扫出一段小路来,只十几米,象征性的劳动。
  有一天我们扫小路时,赵铁强他们也过来了,他们手里团着雪球,打雪仗。打到我们跟前时,他们两个人在我们左边,两个人在右边,拿我们当躲闪的屏障,雪球纷纷落到我们身上。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就叫着小梅往院子里跑。
  当我们跑到院子门口时,一个雪球打到小梅的头上,炸开了,小梅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对赵铁强他们大声喊:“别闹了!”跑过去用羽绒服袖子给小梅掸去脸上的雪沫子。
  赵铁强他们都吓得傻呆呆地定格在那儿了。
  小梅说:“什么东西进到眼睛里了!”
  我说:“不怕,可能是沙尘,我帮助你翻眼睛。”处理迷眼睛,我有一个绝招,翻开眼皮,用舌尖一舔,沙尘就出来了,是妈妈教我的。
  一想到要用舌尖舔,我马上就意识到这种场合不对,我回头看看赵铁强他们,他们都站成一排,正看着我呢。我有点为难了,如果我舔了,他们保不住会说什么,不舔吧,小梅又很难受,我有点骑虎难下。
  略一沉思,我决定换一种方式帮助小梅,我翻开小梅的眼皮,对着眼睛吹一口气,说:“眨巴眼睛,多流眼泪,一会儿就冲出来了!”这种方法也是妈妈教的,我还掏出洁白的手帕递到小梅手里。
  小梅流了一阵子眼泪,“啊”了一声,说:“好了。”
  赵铁强他们也长吁一口气,然而,却马上又大喊大叫起来,“啊,你们亲嘴了!”
  “丢人!”
  “不要脸!”
  “流氓!”
  ……
  我走过去,大声回骂着,“我们没有,你们混蛋!”
  “咱们没有,不怕!”小梅拖住我,小声说,“你打不过他们的!”
  我看看赵铁强他们,迟疑了一下。
  赵铁强比我大两岁,个子比我高一头,说话嗓门都变粗了。老刘比我大一岁,个子也比我高。胖子比我粗实。大鼻涕虽然和我个子差不多,也是一个听说打架后脑勺就乐得开花的家伙,刚才就他喊得凶。
  赵铁强说:“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熊蛋包,城里小孩都是!”
  我大怒,一把推开小梅冲过去,拳头还没沾到赵铁强身上,就被他推倒了。我趁势在地上拣起一块砖头,猛地站起来。
  赵铁强后退了几步,说:“喂,喂,你要干什么?要行凶啊?”
  我举起来砖头,一步步走过去,冷冷地说:“我要你认识一下什么叫熊蛋包?”
  赵铁强眼珠一转,“你别那样,要出人命的,是闹着玩呢!要不,咱们撞拐吧,你要是赢了,我们就不再说了!”
  “撞拐?”我一时没想明白打架怎么变成闹着玩了,又和撞拐有什么关系啊?
  赵铁强又将了一句,“怎么样?还是不敢吧?这是男孩子的游戏!”
  我终于上当了,忿忿地把砖头扔到雪地里,说:“撞就撞,怕你啊?”我学着赵铁强的样子,把右脚架在左腿上,双手抱着右膝盖,摆出一付金鸡独立的架势。
  赵铁强说:“三场两胜的!”
  我没等他说完就冲上去了,赵铁强一闪,我扑一个空。赵铁强往后跳几步,叫着号,“来啊,再来!”
  我再次冲上去,赵铁强猛地把右膝盖抬高,用力往下一压,我一个前倾,倒在雪地里了。小梅跑上来,扶起来我,扑拉着身上的雪,“别撞了,他个子高,你赢不了的。”
  我咬着牙,说:“不行,我非要和他比个高低!”结果很惨,后两次也都被赵铁强撞倒了。
  赵铁强说:“你太草包!不但和我不行,和别人也不行,谁都能赢你!”
  我当时有点头脑发胀,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就说:“那可不一定!”
  老刘一边叫着:“不服啊,咱俩来一把啊?”
  我马上跳起来,和老刘撞起来。我一共和他们撞了十二场,除了和胖子赢一场外,我输了十一场,最厉害的是和大鼻涕,我当时有点轻敌,他一个下撅,把我撅出了好几米远。
  回到家,我觉得脚脖子有点痒痒,扒开袜子一看,脚踝骨呈青紫色,破皮处渗出了很多血,钻心地疼痛。随着,感觉到右膝盖也酸痛、酸痛的。
  还是林小梅提醒我了,“你疯了吧?我喊什么你也不听,你等于被他们集体撞了一次啊!我数了,十一个跟头,加一个大趔趄。傻子!”
  我立即明白了,原来山里孩子也这么较心劲啊!
  那以后,我和小梅继续在院子里踢我们的踺子,赵铁强他们赖在小梅家院外,踢他们的,好些天相安无事。
  我曾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赵铁强有一次把踺子踢到我们院子里,叫着:“小梅,帮我拣一下!”
  小梅没加思考,就拣起来,一脚踢出去了。麻烦也就来了。赵铁强拣起来踺子,惊讶地大喊:“小梅,你把我的踺子踢坏了!”
  什么坏了?我和小梅跑出去看,赵铁强踺子上少了一个大钱。小梅说:“还当是什么事呢?你重新扎一下不就完了。”
  “说得轻松!上哪儿弄毛去啊?”
  小梅说:“你家小红马头芯上的毛……”
  “不许你说小红马,我爸爸要是听到你打小红马的主意,就敢用鞭子抽你!”赵铁强马上急赤白脸地说,“不行,你得赔我的踺子!”
  小梅说:“怎么赔?我给你找一个大钱?”
  “那不行,得把你的踺子赔给我!”说着,赵铁强就上来抢小梅手里的踺子。
  小梅护着自己踺子,死不松手。两个人撕扯成一团。我上前拉住赵铁强的胳膊,“你不要欺负女生,有理讲理么!”
  老刘拉下我说:“跟你有什么事啊,让他们自己处理!”
  赵铁强抢走了小梅的踺子,把自己的破踺子扔下,高兴地说:“这个踺子归我了,噢,噢,噢!”
  “那是我姐姐给我的,你别拿走,我可以赔你钱!”小梅一脸无助的样子,哭喊着,“还给我踺子,还给我……”
  “赔什么钱?他的踺子说不定是哪儿坏的呢?凭什么要你赔?站住,强盗!”我大叫着跑上去。
  赵铁强一愣神的功夫,我把小梅的踺子抢到手,扔给小梅了。赵铁强转过身,冲我瞪着眼睛,“韩大同,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找打啊?来,都上!”
  这次赵铁强他们真的动手了,一窝蜂样地冲上来,把我扑倒,拳脚相加,嘴里还喊着,“别让他摸到砖头,这小子好下黑手!”
  我也没客气,一个兔子蹬鹰,把赵铁强蹬倒了,翻身抓住他的棉帽子,“嗤啦”一声,帽耳朵掉了,我丢下半截帽耳朵,试图骑到他身上去。但老刘他们冲上来了,我被他们压到在身底下。
  小梅把踺子扔过来,大喊:“你们别打了,我给你踺子还不行吗?”
  赵铁强爬起来拣起踺子,说:“好了,放了他!咱们走!”走了很远,赵铁强喊着:“小梅,不许告诉你爸爸,要不,我就把你和这小子亲嘴的事,说出去!”
  好长时间,我才爬起来,我的额头流了很多血。小梅用手帕捂着伤口,扶我到屋里。她找一块纱布在我额头的伤口上缠裹,悄声问:“疼吗?”
  我说:“不疼!”
  小梅饮泣着,豆粒样泪珠滴到我的脸颊上,再滚落到地上,发出“噗噗”声。
  那天晚上,妈妈下班回家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摔跟头了,路太滑。”
  妈妈不信,拉我去卫生院包扎,一路上问个没完。
  但我只是说:“咱们什么时间回城里啊?”
  我额头的伤口好了以后,也就不记恨什么了,念念不忘的惟有小梅踺子的事,赵铁强他们再也不来小梅家门口踢踺子了,想抢回踺子的可能是没有了。
  想着,想着,我就想起小梅说的那一句话了,“你家小红马头芯上的毛……”他赵铁强能抢小梅的踺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剪他家马的马毛?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我用锋利剪刀把赵铁强家小红马的头芯毛割下了一绺,为此我损失了一大把花生米。令我不解的是,赵铁强爸爸并没有想像中的暴跳如雷,第二天赶着马车拉货,没事人一样。
  直到春节时赵铁强爸爸来我们家道歉,谜底才被揭开,原来妈妈在我那次的受伤之后,找过他,他也猜到了是我割的小红马毛。
  那年春天,爸爸又调到县上工作了,我们家也随之搬到县城去了。临搬家前一天,我把麻踺子拆了,用那绺小红马毛扎成一个踺子,阳光下火红的踺子真漂亮啊!我把踺子偷偷地塞进小梅书包里了。
  从我离开靠山乡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往事早在记忆中逐渐沉淀、发霉,我实在懒得重新翻拣出来了。课间操一散,我就冲进篮球场了,原因很简单,那儿正围着一群阳光飘逸的女孩呐喊着“加油!”
  但,有些事情是注定躲不过的。很多天以后,我在食堂打完饭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刚要发火时,听到了一声“对不起!”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她,正想着说点什么呢,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叫韩大同啊?我是小梅啊,现在叫林海燕!”她认出我了。
  晚饭后,我和林海燕在操场上散步。我问她是怎么认出我的?她说:“你头上的那个一级酷的问号疤呗!”
  “问号疤?”我用手抚摸着额头的疤痕,想起来了,是那次和赵铁强打架时留下的永久纪念。
  我问:“赵铁强呢,别人呢?他们还都好吗?”
  她说:“你走后的不几年,爸爸和继母离婚了,我和爸爸就搬到山外奶奶家去住了。他们的情况都不知道了。”
  说起当年怎么会那样痴迷踢踺子了?事实上,那段往事,除了踺子也没有别的话题。这时,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林海燕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火红色的踺子,递到我手上。
  我不亚于看到了ET,惊讶地说:“你还――保留着?”
  “我要保留一辈子的,为第一个为我打架的男孩。”林海燕沉静地说。
  我听了,眼前又重现小梅当年的样子了,漫长的时光在刹那间浓缩了。
  很多次搬家,很多次转学,从城里到农村,再从农村到城里,生活条件越来越优越,交往圈子也越搞越大,阅历多了,心却慢慢变得冷漠、迟钝、僵硬。很多事情过去就淡忘了,很多事情虽然记得,却也不愿意再多想一次。但当年一件不经意的小物件,却让她一直珍藏至今,一股暖流顿时涌进我的心里,我的心开始湿润、柔软起来,我知道这叫感动。
  这天晚上,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为一个大众化脸谱的女孩深深地失眠。

  • 上一篇文章: 青山寺钟声

  • 下一篇文章: 开花的牙齿
  •  欢迎点评: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19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访问人次:AmazingCounters.com 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