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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贺晓彤文集｜儿童文学｜原创｜儿童小说｜伙伴
一
快到姥姥家！金娃像欢乐的小鹿，飞快地跳着跑着，胸前的红领巾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
从城市到山区过暑假的金娃，这下可开眼界啦！这儿有瓦蓝的天空、青翠的树林、红艳艳的山花、清亮亮的小溪……多新鲜多美啊！呀，这儿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金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这么大的山呐！他想：原来城里动物园那么多熊猫、小花鹿、猴子、老虎什么的，都是从我姥姥这山里捉去的哟。他开心地跑着唱着，山坳里那道流水潺潺的小溪，带着他一串串清脆的笑声，流向了山那边……
金娃到来的消息，像长地翅膀的小鸟，一眨眼就飞遍了小山村。不多会儿，姥姥家的窗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小把戏。金娃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面对这么多陌生的小朋友，他一点儿不畏缩，逐个地打量着窗前那十几个小脑袋：四周光光的，唯独脑门顶上留个小方块长头发。妈呀，这是什么怪发型哟？哦，想起来了，电影《小兵张嘎》里那个小胖子就是剃的这种宝贝头。多巧，这儿的小朋友全留着“胖子头”呢。金娃看着看着白个儿就笑开了。
窗外的小把戏们一看小客人乐啦，一个个活跃了，品头论足起来。“看他大热天还穿袜子，咱们冷天才穿呢！嘻嘻……”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轻声地说着。一个小男孩赶紧附和着：“我们打光背多凉快！他还穿袖子衣呢！”
“他衣袖上那条红杠杠是啥呀？”流着鼻涕的小男孩问。另一个男孩接上嘴说：
“是红领巾的小队官儿！”
“小队官大吗？”
“当然大！”
“有飞机那么大吗？”
“有！有！”几个大点儿的孩子神气地答应着。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问：“他这么漂亮，是从哪里来的呀？”
”从电影里来的呗！那里头的人都是他这么漂亮的！”一个掉了门牙的女孩紧接上说。
“啧啧……”“啧啧……”小把戏们发出一片赞慕声。
二
金娃在姥姥的看管下，坐在屋里做作业。真要命，鼓囊囊的书包里那些花生豆呀，果丹皮呀什么的，老向他招手似的，馋得他不时抓几个往口里塞。树林中那些穿花衣裳的鸟儿唱的歌老在他耳边回响；上午在窗外晃动的十几个“胖子头”总在他脑海里出现……金娃根本没心思做题了。你看他，一页纸写不上几个字，就用橡皮沾着口水使劲儿擦，捅(t6ng)出窟窿眼儿子，便嚓一声扯掉扔在地上，这么写写擦擦、撕撕扔扔地折腾了半天，作业本都快扯光了，可是还没做几道题。
窗外，又不声不响地围上了十几个“胖子头”，他们惋惜地看着小客人把崭新的本子一页页扯掉，一个个贪婪(lan)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那张张雪白的纸片儿。
金娃扭头看见这一大帮“胖子头”，可高兴啦！把笔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小把戏们一见他走来了，嚯，那股机灵劲儿哟！一眨眼，十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开了。
金娃看着这群躲避他的小伙伴，说不清是感到威风呢，还是沮丧，茫然地站在台阶上。待转身往回走时，却发现窗下还站着两个男孩。小点的没穿衣裤，只在肚子上围了个小红布兜兜。一只手含在口里，另一只手抓着身旁大点孩子的裤头。大点的孩子光着上身，穿了条肥大得像裙子式的短裤，背上还背着个娃娃。这两个男孩长得可相像啦，一定是亲兄弟。
“你们是哥俩吧！来，咱们交个朋友”金娃说着拉着他俩进了屋。一进门，哥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片，吹去灰尘，递给金娃。金娃推开说：“我不要了！”
他惊讶地看着金娃，把几片纸整整齐齐地叠好，夹到肚脐上的裤腰里。他摸着桌上的本子说：“新的本子，扯烂多可惜呀！”“这有啥可惜的？没有了我爸妈再给买嘛！”金娃毫不在乎地说着，打开了海绵文具盒。哎呀，盒子里插了一整排花花绿绿的各种笔，还有个粉红色的卷笔刀呢。那兄弟俩直看得眼花缭乱。弟弟伸手拿起一块翠蓝翠蓝的方形东西，放在鼻子下闻闻，咦，还带香味儿呢，他又放在小嘴上舔着。“吃不得的，是香橡皮！”金娃拿下弟弟手中的橡皮，随手递给他一支红铅笔，说：“给，你们一人拿一支吧！”哥哥赶紧夺过弟弟手中的笔，还给金娃说：“我们不要。你没笔写字，老师要揪你耳朵的！”老师会揪学生的耳
朵?天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你叫啥名儿？”金娃问小男孩。他眨巴着大眼睛没吭声，双手在后面抓着自己的小光腚，狡黠(xia)地看着金娃反问：“那你叫啥名？”
“我叫金娃，金子的金!”金娃说着伏到桌上，在纸上写了饭碗大个“金”字，说：“你不告诉我名字，往后就叫你‘鼻涕王’!”
“他生下来只有五斤重，我妈给他取名叫五斤。”哥哥替弟弟回答了。弟弟撅起小嘴巴，拿眼瞟着哥哥，干吗揭人家的老底呢!五斤多轻啊，刚好一只老母鸡重呢!五斤赌气地说：“我只五斤重，你呢，你和它叫一样的名儿呢!”它是什么呀?金娃顺着五斤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门外扭搭扭搭跑来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小黄狗，圆圆的大头，短短的小黑鼻，两只大耳朵忽耷(da)忽耷的，小尾巴一摆一摆的。它蹦过门坎，径直走到哥哥脚跟前，川舌头舔着他的光脚丫儿。
金娃一听说名字叫“毛狗”，扑哧一声笑着说：“这个名字真逗!”然后问毛狗：“你几岁?”
“我哥九岁!”五斤抢着回答了。
“和我一般大?”金娃想：他个子这么点儿高，矮我半个头哩，在教室里准保坐前排。他接着又问：“那你也读三年级吧?”
“……”毛狗脸上的笑容刷一下没了，他涨红着脸，眼睛看着地，半天不吱声。五斤又替哥哥回答了：“他还没读书呢。妈妈说，要等我能带妹妹玩了，哥哥才去上学呢!”
“妹妹不送幼儿园?”金娃不解地问。
毛狗不说话，问头望望背着的妹妹，眼眶里汪着一圈泪花花。
“那五斤才几岁?还要等多久你才上学啊?”
“他五岁半啦，妈说再过半年，我就去上学。”毛狗说到这里笑厂，他笑得是那样的甜，
金娃来到山村不久，就结识了一大帮“胖子头”。
一天上午，他没有做作业便溜出来和那些小朋友玩捉迷藏呀、抓特务呀。金娃自然是指挥官，单凭他左袖一别着的红杠杠，就足够逞威风了，娃娃们谁不听他的呀！
玩着玩着，金娃突然发现“队伍”中没有毛狗和五斤，他俩为啥没来？游戏没他俩参加，一点也没味儿了、金娃想到这儿，就下了解散的“命令”，自个儿直奔毛狗家去。
金娃呼哧呼哧地跑到毛狗家门口，只见门虚掩着。咦?门板上用烧过的柴炭歪歪扭扭地写满了“毛狗”、“上学”、“读书”等大字。“毛狗!”他站在门外大喊着，“毛狗在家吗?”门“吱纽”一声开了。五斤伸出那个“胖子头”来，见是金娃，快活地笑了。接着探出身子，招着小手，悄声说：“快进来，莫出声呀，我妹睡觉了。”
“你哥呢?”金娃迈进门坎。
“扯猪草去了：”五斤说、
“那你怎么不去?”
“哥哥讣我守着妹妹，她醒来没人在会哭的！”
“这是谁写的字?”金娃指着门上那些歪歪斜斜的字问。
“我哥写的呀!”
“他没读书就会写字啦!真棒，谁教的呀？”五斤一听比“飞机还大”的官儿表扬哥哥，更来劲儿了!他拉着金娃走进里屋，关上门，指着门背面说：“喏，这上面还写了好多呢！”
金娃仔细一看，门背面写满了“太阳”、“月亮”、“星星”、“爸”、“妈”、“哥”、“姐”、“弟”、“妹”、“老师”、“同学”、“书本”……字虽写得东倒西歪，但都一笔不多，一点不少。金娃睁大眼问：“都是毛狗写的？”
“嗯!”五斤一个劲点着“胖子头”。
“我哥可想上学啦，他常常要三毛头教他认字写字。哥哥说你认识好多字，还要你教他哩!”五斤说着拉起了金娃的手摇着，“金哥，你当我哥的老西(师)吧。”金娃一口答应了，并说：“让你哥买上铅笔和本子，往后不要在门板上乱写了。”五斤说：“我妈答应过，说等那只花鸡婆下蛋卖了钱，就给哥哥买纸笔。”
“卖蛋?”金娃不解地问。
“嗯，卖了蛋才有钱，我哥常去供销社卖蛋换盐的。”五斤说着一转话头问，“金哥，你也卖蛋吗?”
“才不呢，我妈一小筐一小筐的买呢，我每天早上吃两个鸡蛋。”
“啧啧!”五斤羡慕地看着金娃，还伸出小舌头贪婪(lan)地舔着小嘴唇。金娃没吭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上的字。他仿佛觉得那些字都变成了，一张张脸儿在向他做怪相，又好像有好多好多小虫虫在他脸上爬……金娃扭身跑出了毛狗家，一进姥姥家门，自个儿就取下书包，伏在桌上认认真真地做起作业来啦!
四
不几天，金娃完成了假期的语文作业。这天他做完十几道算术题后，向毛狗家走来了。一推开门，就看到毛狗双手抱着妹妹，在房卫来回地走着，嘴甲还大人似的喃喃地唱着催眠曲：“小宝宝，睡觉觉，老虎戴个草帽帽，好妹妹快睡着，哥哥要去扯猪草。”
“毛狗，你还会编歌?”金娃大叫着。
“嘘!”毛狗转过身来，示意金娃不要出声。
妹妹睡沉了，毛狗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还用妈妈的衣服盖在妹妹的小肚子上，提起篮子拉着金娃蹑(nie)手蹑脚地走了出来，随手轻轻拉上门，这才放声说：“金娃，你跟我去扯猪草吧!”
“好的!”金娃一口答应了。
金娃拉着毛狗，把草篮子倒扣在头顶上，向田野跑去。鱼儿，在池塘里自由地戏游；鸟儿，在天空中欢快地飞翔；毛狗和金娃，像一对小鹿在田野里快活地跑啊跳啊，那条尾随而来的小黄狗，也摇头摆尾地跟着小主人跑跑停停，嘴巴欢乐地汪汪叫着……
到了癞(lai)子冲，毛狗在地里手脚麻利地扯起猪草来。他不停地介绍着：“这叫汁汁草，母猪吃了发奶的；这是丝丝草，猪吃了就长得飞快；这叫水芥菜，我家的猪可爱吃啦……”金娃一边听一边东扯一蔸西抓一棵地帮着扯。他心甲暗暗佩服毛狗知道的真多。
“金娃，你在家要扯猪草吗?”毛狗突然问。
“不要，我们家不喂猪”
“那你要带妹妹吗？”
“我没弟弟妹妹”
“你帮爸爸妈妈煮饭？”
“我不……”金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瞧毛狗……
毛狗一点没在意，他忽然发现树枝上的喜鹊窝，惊喜地叫着：
“鸟窝、鸟窝，一定有小鸟啦!前几天我还看过，有鸟蛋哩!”毛狗准备爬树啦!
“这么高的树，你不怕摔下来呀……”不等金娃说完，毛狗往手心里吐着唾沫子，像猴子似的一眨眼便爬上了树干、他越爬越高，金娃吓得捂住眼不敢往上看……
突然，毛狗“哎呀”一声，惊叫起来：“蛇，鸟窝里盘着一条蛇!”金娃一听说蛇，吓得捂着眼睛跺着脚，失声喊起来：“快呀，还不快下来!”
毛狗以为蛇追了下来，慌手慌脚地猛往下滑。谁知一个树枝挂住了他的裤腿，扑通一声，毛狗从树上摔了下来。金娃也顾不得捂眼睛了，慌忙上前扶起毛狗。哟，左大腿流血了!“摔破了，毛狗!”金娃惊呼着。毛狗并不在乎似的拂抹去腿上的血滴，赶开一个劲舔他脚丫的小黄狗，说：“还好，蛇没咬我!嘻嘻……”金娃满以为毛狗会哭的，哪晓得他还嘻嘻地笑呢。“走，回去吧，我妹妹该醒了。”
“你的屁股开口啦!”这回金娃也笑了。
“什么?”毛狗像被蝎子蜇(zhe)了似的，赶紧伸手摸裤子后面，一下就摸着了那个撕破的口子，他“哎呀”了一声，哭丧着脸怔住了。金娃赶忙说：
“嘿，看你愁的，裤子破了回去再换条好的!”毛狗听了金娃的话，竟吧嗒吧嗒地掉泪了。那只小黄狗也发愁似的夹起了尾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小主人面前，它那望着他的眼睛里似乎也闪着一汪泪花。金娃束手无策地围着他团团转。忽然，他问毛狗：
“你爸妈很凶吗？撕破裤子要打你的吧？”
“我爸妈一点也不凶，从来不打我的，呜呜……”
毛狗说着伤心地抽泣了。
“那你为啥吓成这样?”
“我又不是怕打才哭的!”毛狗哭着说，“这短裤是妈妈打夜工新做的，要是知道我刚穿上就撕烂了，她会心痛的!有次我洗碗摔破了个大海碗，妈妈捧着碎碗片偷偷地掉泪了，说买一个那样的碗要三角钱……”毛狗流着泪水数叨着。
金娃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过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让毛狗快活的话：“甭(b6ng)哭了，早点回家，我多教你几个字吧!”真灵，毛狗果然不哭了，快步地朝家走去。
回到家，妹妹还没醒来，五斤也伏在床边睡着了。毛狗利索地找出那条裙子似的大短裤换上，又找出针线，自个儿缝补裤子，补完才向金娃学写字。
五
金娃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不仅完成了暑假作业，而且还主动帮着姥姥扫地、烧火、喂鸡，他常对姥姥说：“我也要做毛狗那样的乖孩子……”把姥姥乐得嘴都合不拢啦!可是一转眼，就到了金娃回城的日子了这天，姥姥边给金娃收拾衣物，边泪水巴巴地说：“好崽崽(zai)，你回去要听爸妈的话，好好读书识字……”金娃给姥姥抹上泪水，说：“我回去要妈妈少给我买点鸡蛋，多给姥姥寄点钱来，您苦，还有毛狗他们……”姥姥一把搂过金娃，泣不成声地说：“我的好崽崽，会心疼姥姥了!有你这句话，姥姥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快不要说傻话了，你吃好点就长得快些哩!”
金娃清理了自己的书包，把没用过的几个本子和剩下的半塑料袋水果糖拿在手里，来到了毛狗家。
“糖、糖，玻璃纸包的糖!”五斤捧着糖高兴地叫起来，忙着往口里塞糖块。毛狗捧着糖没笑没吃，过好久才问：“你今天真要回去了?”“嗯。”金娃答着。他们谁也不看谁。
“你以后还来吗?”毛狗的嗓子有点哽(g6ng)塞。
“还来!”金娃的声音抖索了。
“等我认识好多字那天，你给我写信!”毛狗说着把糖给金娃一把，剩下的给了坐在一旁咯嘣咯嘣嚼着糖的五斤。
“你以后用这铅笔和本子写字吧!”金娃把几个崭新的本子和铅笔连同糖块全放到了毛狗手里。本子和铅笔是毛狗做梦也想的宝贝呀!多少次到供销社卖了鸡蛋，他都要到文具柜转转，隔着玻璃摸着那些本子和铅笔，多么想买啊!这一下得到了，毛狗心里有多高兴呀!他把本子和铅笔紧紧地贴在胸脯上，眼里噙(qin)着泪水……”
六
就在金娃要上路的时候，毛狗背着妹妹，后面跟着五斤和那只小黄狗，来给他送行了。毛狗站在门外向金娃点脑壳。金娃赶紧跑了出来。毛狗把藏在身后的手伸过来：两手各握着两个鸡蛋。他边往金娃口袋里塞边说：“我妈煮了几个鸡蛋，让我送给你路上吃，爸妈吃了饭就上工去了，要我和五斤来送你的!”
“我不要蛋，你拿去换盐吧!”金娃推辞着说。
“煮熟了，供销社不会再收的!”五斤着急地说。
“那次我过生日，妈给我煮了两个鸡蛋，我想卖了买本儿，供销社的叔叔不收。你快吃了吧，”毛狗说着和五斤一齐捉住金娃的手，硬让他收下!金娃顺手拿一个给毛狗背卜的妹妹，又递给五斤一个。五斤的小手在布兜兜上擦着，眼睛却瞟着哥哥，想接又不敢接。金娃捉住五斤的手放上了一个。五斤握着鸡蛋，放在鼻子尖上闻着，不舍得磕(k6)皮吃它。毛狗见金娃还要给自己一个，急得红了眼，连连说：“我不爱吃鸡蛋，你留下口巴，我妈给你吃的呀!……”
毛狗从裤头下取出一张纸，一双手抚摸着它，郑重地递给金娃：“我画了张像送给你，你想我了就看看它!嘿……”毛狗不好意思地笑了。
金娃接过画展开来就看，只见上画画着一个光脚光头的男孩，脖子上戴着红领巾，肩上挎着书包，嘴巴笑咧到耳根了。肚皮上写歪歪扭扭的字——“我上学了”。
金娃看了毛狗的画像，高兴地拉起他的手，说：“你上学准保是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毛狗，你明年一定能上学吗?”
“能!我跟妈说好了的!”毛狗很有把握地说。
“我带妹妹，哥哥念书，他回来义当我的老西(师)。哥，你教我认字，好吗?”五斤快活地说。
“好哩!”毛狗乐得直摇身子，摇得妹妹也张开小嘴咿咿呀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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