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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光下--童年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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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可把我气坏了。
谁能不生气呢？春天，我在后院，浇地、松土、施肥，费了好大劲，种上了一片花生，眼巴巴地盼着它长圆了颗，绽开了桔红色的小花。“ 槌子”扎地结了花生。不知是什么，今天拱几颗，明天拱几颗，把地拱得象花瓜，偷吃了花生，秧子凄凄惨惨地躺在地上。照这样下去、等不 了多久，整片花生地就要被糟蹋光了。
我正在院里急得团团转，忽然，从西墙头，露出邻居来福哥那圆乎乎的头，正在冲我笑。
还笑呢，谁有那份闲心？我懊丧地转过头去。
“嘻嘻，你那花生，喂獾了吧？”来福哥说话了。
“你知道？！”我抢白了他一句。
“瞧地下这脚印，还看不出来？”
我猛地想起，来福哥常跟他爸爸去打猎，他准见过獾。
来福哥从墙上跳过来。他看着满地碎小的脚印，一副懂行的样子，说：“没错，就是獾，墙外也有这种脚印。准是从北坡过来，顺这水沟眼 钻进来的。”
“那——怎么办呢？”我无可奈何地说。
“好办。今晚上大月亮地，咱俩找它去。怎么样？”
什么?找它去?
二
皎洁的月光，洒满金色的大地;习习地晚风，吹动路边的树枝。草虫吱吱叫，青蛙唱起歌。秋天的夜晚，多么地迷人啊！
来福哥，不愧在猎人家长大，仅比我大一岁，竟懂得那么多。他迈着轻盈的脚步，领我越过北墙，直奔山坡......
路上，他告诉我：“不要大声说话，不要到处乱跑，听见了吗？”
我忙点点头。只要能保住我的花生，你让我怎么都行。说句心里话，在这寂静的夜晚，在这空旷的山野，乱跑?我还有些害怕哩。
我们刚刚爬上坡头，突然，来福哥往地上一趴，又回身向我挥挥手。我茫然不知所措，只得顺势趴在他的身边，听从他的吩咐。
“你看，沟里那是什么？”来福哥悄悄说。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条短腿狗，正扯着个什么，“刺溜刺溜，”艰难地走着。
“那不是狗吗？”我小声说。
“不对，那就是獾。”
我从没见过獾。只听别人说，獾的身体粗壮，四肢短小，尾巴不长。它的肉能吃，獾油更是治疗烫伤的好药……
看看眼前的那只獾，是跟说的一样，从嘴到眼，还有黑色的纵纹呢。可是，它扯的什么？是只死狗吗？
来福哥挨近我的耳边，小声说：“獾在挖洞呢。它们把挖出来的土，运到远处去。”
我没听懂，忙问道：“獾拉的是小车？”
来福哥笑了：“什么小车，拉的是只母獾。你细看，母獾仰着，肚子上堆着土，公獾拉着母獾，就把土运走了。”
借着月光，我仔细捕捉这动人的场面。多有意思！母獾驮着土，被公獾扯着，四条短腿晃动，好象还挺美呢！
“干嘛要把土运走呢？”我好奇地问。
“这还不知道？怕别人看见它们的窝呗。”
我觉得好笑。人们都说狐狸狡猾，哪知，这獾的心眼也是满多的呀。
可惜，在我们悄悄说话的功夫，两只獾不知把土运到哪儿去了。
很快，两只獾，一前一后，十分亲昵，一边颠颠地往回跑，还一边逗着玩哩。
可是没多久，公獾又拉着母獾过来了。
来福哥说：“等它们再回来，咱就跟着，去找它们的窝。“
我嘴里哼着。其实，我早从地上偷偷摸了一块姜石，握在手里，心想：你们偷我的花生，这回，可不能饶了你们
等公獾把母獾刚刚拉到我的跟前，我一跃，爬起来，举起石头向它们……
哪知，我用力过猛，打偏了，倒把两只獾吓了一大跳。母獾一骨碌爬起来，翻掉肚子的土，跟着公獾撒腿就跑。
来福哥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等他弄明白以后埋怨我说：“你着什么急？跑了吧？”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来福哥一拉我的衣角：“快，找它们的窝去！”
三
我们顺着刚才獾来的方向跑去。
翻过沟，又拐了两道弯，在一个向阳的坡根，散堆着一些湿土。来福哥划亮火柴，低头看了半天，又在旁边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洞口。 他小声对我说：“看脚印，刚才那两只獾都钻到这里边去了。”我高兴极了，多想把它们捉到呀！可是，立刻我又犯了难，黑乎乎的洞口，看 不清多深，不知往哪里拐弯，怎么逮呀？
来福哥好象胸有成竹。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獾洞有几个出口，你守在这儿，我去堵那些口，啊？“
我抄起两块大姜石，虎视眈眈地站在洞旁。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向上升起了一大截。圆圆的月盘，如同娃娃的胖脸，笑微微，象在等待着我们的喜讯。
突然，坡下一个黑影，直向我们这边晃动。我立刻紧张起来。是狼？还是……
我握紧手中的石头，做好一切准备。
黑影低声说话了：“是来福吗？”
原来是来福哥的爸爸、打猎能手石大伯。他一定知道我们在掏獾，就前来助战了。
我高兴地迎上去，并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他笑笑说：“你去找点干柴，再拔点青草。”
“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顺从地走下坡，东找西找，拔了整整一大抱青草，气喘吁吁地抱回洞口。
来福哥也来了。他说用石块堵了三个洞口，石大伯很高兴。石大伯在洞口点着干柴，火焰立刻升腾起来。来福哥压上一把青草，火焰一灭， 马上冒起滚滚浓烟。来福哥早脱下上衣，“噗嗒、噗嗒”煽着，浓烟立刻向着洞里扑去。就在这时，石大伯支好两副铁夹，轻轻地摆在了洞口 ……
月亮，在缓慢地上升；秋夜，在寂静中度过。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揣摩着其中的奥妙。
突然，石大伯向我和来福哥招招手，又指指洞里。我俩探身倾听。啊？洞里传来“嚓嚓”的响动，伴有微弱的咳声。这时，我才完全弄明白 ：点烟，是为了熏獾！
洞里的响声渐渐清晰。石大伯示意我们把洞口闪开，好象“客人”就要来临……
皎皎明月，高悬头顶。此时，它正笑眯眯地俯视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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