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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自由的小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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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泊在一条大河里。他没有自由。白天,他被渔人驾着捕鱼,渔人想去哪,他就只能去哪,一点由不得他自己;晚上,一根缆绳把他拴在河边一棵很大很老的樟树上,他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意思也没有。小船想趁着渔人不在,去寻找自由。可不管小船怎么反抗,总也挣脱不了缆绳的牵制。小船请求樟树说:“大树伯伯,你帮帮我,我想得到自由。” 樟树说:“孩子,你还小,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世界有多么险恶。我看你还是听话吧,不要东想西想了。” “不,我被拴着,受尽了拘束,浑身都不舒服!我要摆脱缆绳,去寻找自由!”小船剧烈地晃了晃身子,恨不得立马挣脱缆绳的控制。 樟树看看天空,不再说话。小船看到樟树不做声,知道他又想起了对他说过无数遍的那桩令人心痛的往事。那是樟树的一次亲身经历。 樟树小时候也像小船一样,朝思暮想的,想挣脱大地的约束,飞上天空去看看世界。小樟树向雨求过,向太阳求过。雨和太阳都劝他安分守己,把根扎在地里,不要胡思乱想。 一次次的企求,一次次落空,小樟树不甘心,又去求风。风答应让小樟树飞上天空,去看世界。小樟树可高兴了,心想还是风好,讲义气,肯帮助人。 风把小樟树从地里连根拔起,卷上了天空。风说:“小樟树,你不是想飞上天空看世界吗?你快看呀!” 小樟树身子完全失去了重心,只觉得天旋地转,心惊胆战。他好怕,大喊:“风伯伯,我不要上天了,我要回到大地妈妈的怀里——” 风呼啸着,根本听不见小樟树的呼喊。一个旋,又一个旋,小樟树被风越卷越高,不久就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有多久,风才停息。小樟树从天空飘落下来,落在了河边,一头栽倒在河岸上。小樟树醒过来了,他又饥又渴。他想把根扎进泥土里,汲点水,汲点营养。可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他都失败了。不一会太阳出来了。被太阳一晒,小樟树蔫了,呼吸越来越艰难,慢慢就气若游丝,又昏过去了。 一个好心的老渔人把小樟树栽在了河边。一场雨过后,小樟树终于活过来了。从此,小樟树就把根扎在河岸上,再也不胡思乱想了。风几次邀请他去看世界,他都谢绝了。几十年来,樟树守在河边,看河中白帆点点,看鸥鸟飞来飞去,看好心的老渔人撒网捕鱼,他觉得这河边的风景其实也很精彩…… 小船不为樟树的故事所动,他还是想挣脱缆绳。他想,他也不要飞上天空,他只想顺着河水漂到远方去,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再说了,他也不像樟树,要将根扎在泥土里才能活命。他反正是漂在水上,到哪儿不是漂呢? 风好像知道了小船的心思,雨仿佛也理解了小船的意思。风起了,雨来了,小船兴奋起来了。见到风和雨,好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小船伸开双臂去与风拥抱,张开嘴与雨亲吻。小船在河中跳起了舞,像喝醉了酒,在打醉拳。樟树见小船这么兴奋,着急地喊:“小家伙,你要控制一下自己,注意安全啦!” 小船不理睬樟树的劝告,一如既往地跳着。樟树见小船忘记了一切,又见风和雨对小船的亲热异常狂热,不比往常,便又喊道:“小船,危险!” 小船不以为然,舞跳得更起劲了,似乎是在河水上蹦迪,还兴奋地喊:“樟树,你也来啊,很好玩呢!简直是太刺激了!” 樟树看着小船这般兴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雨越下越大,像在为小船擂鼓;风越刮越狂,像在为小船助威。小船异常兴奋,不停地狂歌劲舞。 河水汹涌起来,为小船推波助澜;狂风不停地卷着旋,和小船拥舞。小船晕乎乎的,已经身不由己了。忽然,狂风一个急转向,小船措手不及,身子猛地一挣,将缆绳挣断了。小船刚获得朝思暮想的自由,还来不及兴奋,就被一排巨浪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将他拍进了激流中。樟树急了,使劲地喊:“小船,小船!” 小船顾不上回答樟树,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喊:“痛啊,痛啊!” 小船无力驾驭自己了,自己的生命全托付给了狂风和巨浪。狂风还在和小船拥舞,巨浪继续推波助澜。他们越转越快,让樟树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是小船在转还是河水在转——那儿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小船完全没有了力气。小船让风裹挟着,让浪簇拥着,一切都身不由己了。狂风好像要让小船过足瘾似的,使尽浑身解数,一个劲让小船旋转、旋转、再旋转。巨浪的想法与狂风一样,他玩遍了各种花样,变着法子让小船颠簸、颠簸、再颠簸。 小船在旋转和颠簸中跌跌撞撞,如风雨中的一片羽毛,朝下游一路向前。河两岸悬崖峭壁一闪而过,小船别说欣赏,早吓得心惊胆战了。巨浪不知哪儿不满意了,凶狠地拍打了小船一下,小船把持不住,在礁石上剐了一下,痛得差点昏迷了过去。狂风见了,也来了个恶作剧,将小船猛地旋向河边,让小船和河岸狠狠地“吻”了一下,小船钻心般一痛,眼泪都出来了。 伤痕累累的小船不想再颠簸下去了,他声嘶力竭地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樟树爷爷身边去!” 可狂风和巨浪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挟持着小船,飞也似的朝前奔去。不一会,大坝出现了。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小船消失了,没有了踪影。 樟树立得高,看得远,小船狂奔了一路,樟树便喊了一路。可小船哪里听得到。见小船掉下了大坝,樟树伤心地哭了:“小船,小船,你回来啊,你快回来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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