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儿童|文学|小说|少年|风寒
有自行车的男生站起来!班主任在下了晚自习后突然这么问了这么一句,哗啦啦就站起十来个人在班主任的尾音里。 陈家安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他那辆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响,链盒雨板都被他下岗的爸爸给改革精简了,呈现一副全裸状态,所以他站起来前就很是犹豫了一番。 在别人眼里,那应该不算一辆自行车的吧,尤其在江梦娇这样的女孩眼里,江梦娇是他同桌。是江梦娇用肘子撞了他一下,他才站起来的。 那分明是提醒他也是有车一族呢! 班主任拿手点了点冒起来的人头,又扳着指头在花名册上数了数,然后很欣慰地吐出两个字来,正好!什么叫正好?陈家安心里疑惑了一下。 就一下,班主任又发话了,最近学校周边有坏人骚扰女同学,学校安排,每个班下晚自习的女生得由专人护送,现在我庄严地宣布,有自行车的男生,你们就是护花使者了! 呵呵,护花使者!有自行车的男生都笑了起来,笑完了就在心里寻思,谁护谁呢? 陈家安把一双眼睛落在江梦娇身上,有自行车的男生全把眼睛落在了江梦娇身上。 不用说,江梦娇是大家最想护的一朵花。 班主任果然就先指上江梦娇了,他只说了四个字,你就跟他!他是谁?全班同学的眼光刷地砸向陈家安,班主任的指头这会就定格在陈家家鼻子上,要搁以前,陈家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班主任拿手指他鼻子了。 但这一回,班主任的凌空一指让陈家安想到了四个字------受宠若惊! 是的,受宠若惊!他不无得意地坐下来,开始收拾桌面,他要心安理得地享受江梦娇的邀请。 在这种时候,他想他应该矜持一点才对,不能猴急猴急地上去瞎献殷勤,她是需要他保护的!主次哪能轻易颠倒呢? 江梦娇的邀请却带有命令的成份,用肘子命令的,她用肘子碰了他一下,嘴巴向外一噘,意思是还不送我? 陈家安的矜持立刻没有了,像个小跟班似的关了课桌,起身出了教室,后面传来一阵口哨声,陈家安脸上刷地就红了,好在夜色的阴影在他脸上打了底色!江梦娇看不见。 陈家安双脚叉地,冲江梦娇说,坐上去! 江梦娇就毫不客气地跳上后座,陈家安说,坐稳了吗? 稳了!江梦娇说。 陈家安就一踩脚踏,自行车呼一下往前启动了。 全裸的自行车在街灯下拉出一道又一道光怪陆离的倒影,江梦娇先还正襟危坐的,可车速一快,她就半偎在陈家安身上了。 陈家安脑海中迅速浮上两个字来,温暖! 在这个冬日的夜晚,少年陈家安第一次给女人下的定义就是,温暖! 那温暖在若干年后回想起来,仍令陈家安心里滑过一丝幸福的颤栗。 冬日就在这种温暖中渐去渐远,春天悄不经意来临了。 陈家安在下了棉袄穿上春装后第一次发现,江梦娇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葱茏起来的,葱茏背后还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幽香让陈家安一度又一度的心里缺氧。 长夜难眠起来,好几次,陈家安看见江梦娇进了屋,亮了靠街的灯,而且窗户上还映出江梦娇一件件脱下衣服的剪影。 陈家安就抑制不住地遐想,衣服里面裹着的,应该是比栀子花还清香的躯体吧! 陈家安渐渐有了心思,他先是把自行车的链盒和雨板全给装了上去,而且把全身都响的地方也都用机油上了一遍,他不想在夜晚招摇过市了,他只想静静护着江梦娇走过属于他们两人的那段时光。 那样的时光,无疑是值得留恋的,令人忘返的那种留恋! 每一次,他都会在江梦娇进入家门后再悄悄折回来,在她的窗户下倾听,听哗哗水声漫过她的身体,有一次,他再也忍不住,手情不自禁地试着推了一下窗户,居然,是虚掩着的!窗户开了半扇。 江梦娇在里面没觉察到,只是咦了一声,自言自语说了声好大的风啊!跟着踱到窗前,把窗户又掩了掩 。街灯的映射下,江梦娇全裸的身躯呈起伏状态,凹凸有致地让立在墙角阴影处的陈家安一览无余。 陈家安心里又一次严重缺氧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脑海,明天这时候,一定趁机在她窗户上做做手脚,再对江梦娇的身体来一番扫描,当然能触摸一下更美妙,仅仅扫描触摸一下她江梦娇不该有什么损失的! 然而,没有明天了,第二天晚自习,班主任笑吟吟地宣布,护花活动正式取消!为什么取消呢?理由有二,一是那个经常骚扰女学生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二是,二是什么呢?班主任挠了挠头皮说,个别心术不正的同学利用送女 同学之便耍心眼,有骚扰女学生的倾向。 至于耍什么心眼,班主任没说下去。 怎么个倾向法,班主任也没说下去。 陈家安脸色却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失去鲜血的那种苍白! 江梦娇看见了,拿肘子碰了碰他,说,你不舒服?是不是昨晚送我遭了风寒?等会我陪你看医生去好吗? 早春的夜风是带寒气的!少年陈家安莫名其妙地眼角一热,跟着在一阵装腔作势的咳嗽声中捂住了自己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