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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告别九岁,一身轻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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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会告别童年,但不会失去童年,童年像彩虹一样是人生的永恒。      人会远离故乡,但不会失去故乡,故乡像影子一样与你相伴而行。      童年时代,我有两个影子。      一个影子,轻盈。      一个影子,沉重。      轻盈的,你无法把它拿起来,它是一种虚无——轻盈的单纯。      沉重的,你可以尽情地把玩,它是一种实有——实有的麻烦。      轻盈的影子,是太阳光照的给与。      沉重的影子,是我的一个小辫子。      光照给与的影子,是忽长忽短、忽左忽右,它紧跟着我;忽前忽后的我的影子,显着一种生命的意义。      我留着的一条细溜溜儿的小辫子,给我带来了一种无尽的烦恼,一种不间断的困惑。      光照给与的影子,它与我形影不离,阐释着一种火热的忠诚,是大自然中的一首诗。      我留着的一条细溜溜儿的小辫子,也给我带来了一种命运的提示,一种心智的润泽。      九九重阳节之后,是我九岁的生日。      九岁的生日,是一个我日思夜想的日子,也是一个心灵解放的日子。      上午,奶奶在家,照看着我的妹妹。      母亲领着我去干娘家,参加一个对于我来说的重大人生仪式。      一定是大竹篮子沉重,怕我累着,母亲不让我拎。      她把大竹篮子挎在右胳臂上,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家门。      我走在母亲的身边,一种从未有过的庄严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大竹篮子里面,盛着母亲做的白面豆包,盛着从县城里买来的红绿黄三色橘子瓣儿糖,盛着五香花生米,还有一瓶高粱酒。      干娘家很近,与我家隔着一个大水濠,也可以说只有一箭之地。      快到干娘家门口了,母亲才把大竹篮子给了我。      我把大竹篮子挎在了胳臂上,果然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并不轻松。      一进稍门洞,我看见了干娘的身影。      干娘正在堂屋里烧火做饭,拉风箱的呼哒声有节奏地传来,给人一种乡村独有的温馨气息。      院子里的大树上,有喜鹊在叫。      我们迎着喜鹊的叫声,带着喜鹊之声的吉祥,走到了屋前。      母亲和干娘打了招呼之后,我说,“干娘好。”      干娘高兴地说,“快进屋来。”      进了堂屋,母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把大竹篮子放在方桌之上。      放下了大竹篮子后,我十分腼腆地站在母亲的身旁。      母亲轻轻地按了一下我的头。      我冷不丁地想起了,应该给干娘磕头。      我双膝跪了下来,低垂着目光,敬重地叫道,“干娘。”      然后,我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干娘慈祥地看了我一眼,赶忙拉起了我。      站在一旁的母亲笑了笑,对干娘说,“大姐,今天是明照的生日,他九岁啦。”      干娘很慈祥,十分坦诚地说,“对呀,明照九岁啦,你看我这记性,差一点儿忘了。”      干娘的口碑很好,是村里公认的本分人家。      干娘儿女双全,家庭和和睦睦,因此陆续认了一些本村的干儿子、干女儿。      干娘说完,让母亲在方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母亲恳切地说,“大姐,我来烧火吧。”      干娘爽快地说,“不用啦,再焖一下,红薯已经煮熟了。”      母亲坐在了凳子上,脸上闪着喜悦的神采。      我站在母亲的身边,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诚惶诚恐。      干娘和母亲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目光,她颇为感慨地说:“有苗不愁长,一晃啊,明照已经长大了,九岁了。”      母亲附和着说,“是啊,日出日落,日子过得快着呢,眨眼之间的事儿。”      干娘面对我,平和地说,“按照老理儿,我得把你的小辫子剪掉,明照,你可不要难过呀。”      天哪,剪掉小辫子,我会难过?      我才不会难过呢!      把小辫子剪掉,对我来说是天天想夜夜盼的事情,是贫下中农打土豪分田地一样的彻底解放。      感想太多了,三言两语说不完,宛如一条小河。      我选择沉默。      干娘快捷地走进里屋,拿出了一把剪子,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朗声地说,“干娘,剪吧!”      干娘欣慰地说,“好哇!”      看见孩子长大了,母亲很欣慰,轻轻地笑出了声儿。      干娘从容不迫地撩起围裙,擦拭了一下剪刀。      干娘的左手,拿起我一尺来长的小辫子,掂量了一下,用祝福的口吻深情地说:“告别了九岁,明照长大了,将来会有出息。”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干娘把我的小辫子剪掉了。      我轻轻地晃了晃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有了一种发自心灵的解脱之感。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成长的仪式,也是我心灵的一种渴望。      干娘把手中的剪刀和剪下来的一条小辫子,一起放在了方桌上。      母亲感慨地说,“好啊。”      干娘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开来,那是一种深切的叮嘱,一种殷切的祈望。      她深切地说,“小时候留小辫子,是为了能够长大成人;我相信明照长大成人后,到了错综复杂的社会上,一定会诚实做人老实做事,不论办任何大事小情,都不会叫人抓住小辫子。”      我已经剪掉了小辫子,怎么会又有小辫子叫人抓呀?      一时间,我没有转过弯儿来,迷茫的目光,在母亲和干娘的脸上移动。      和干娘交换了一下会心会意的目光,母亲凝视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干娘的意思是,你要有一颗向善的心灵,做人就会本分善良,做事就会宽容公道,不会有什么把柄,也不会有什么小辫子,让别人抓住不放。”      哦,我恍然大悟了,回味着母亲的话语,诚笃地说,“我记住了。”      干娘抚摸着我的头,由衷地说,“好孩子,将来会大有作为。”      母亲深情地说,“明照,托干娘的福!”      我给干娘鞠了一个躬,干娘慈祥地笑了。      哦,九年了,干娘保佑着我。      哦,九年了,我的小辫子保佑着我。      这样一来,民间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才对我无可奈何。      种善因得善果,有缘之为,因果成就一支歌。      有恶行有恶果,人性之恶,惩恶扬善一把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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