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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春天静美，童年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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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每一片绿叶，阳光是爱，春天是雨滴。
对于每一朵花儿，月色是情，春天是色彩。
春风，带着清新，吹来了。
春天，带着温暖，走来了。
我看见榆树上，有一片片的榆钱儿，每一片榆钱都像一个词语，表达着春天的诗意。
我看见地上的青草，冒出了一片小尖尖，每一个草尖都像一个梦境，表达着大地的深情。
春风带着诗情，吹拂着辽阔的华北平原。
春风带着画意，吹拂着我的故土故乡。
我看见屋子后面，大水濠里的水，也呈现出了一片喜鹊目光一样的清澄。
我看见院子里，我栽下的一棵棵桃树，已经绽出了新叶。
春天有着自己的色彩，春天静美。
童年有着自己的阳光，阳光明媚。
上午，我拉着妹妹的手，妹妹拎着一个竹篮，走出院子的大稍门。
妹妹的头顶上，还是我用红头绳扎起的朝天小辮子，像一朵黑牡丹一样招人喜欢。
往前走，一箭之地就是我家屋后，屋后有一片空地。
屋后空地上，一直到路边，有一片树，有一些是我栽下的。
沿路边的高坡下面，是一条乡村大道，大道沿着大水濠向东南走去。
沿路边的高坡上，有一排榆树，一棵一棵榆树上，都挂起了一串串榆钱儿，像民间传说中的摇钱树一样。
走到一棵树下，我在地上铺了一个蓝粗布包皮。
妹妹有眼力，她说，“哥哥，是放榆钱。”
我微笑着说，“是的。我上树，你在下面等着。”
她点一点头，疑惑地问，“哥哥，竹篮怎么办呢？”
我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细绳儿，解释说，“把细绳儿拴在竹篮上，你会打死扣儿吗？”
妹妹不好意思地说，“我会打活扣儿。”
我一边演示，一边说，“死扣儿比活扣儿，还好打。”
见我把细绳儿系在了竹篮上，妹妹好奇地问，“哥哥会爬树？我没见过。”
“你看，哥哥上树啦。”
我快活地笑着说，几下子就爬到了树杈上。
之后，我把竹篮吊了上来，架在树杈上。
妹妹看得出神，赞叹地说，“哥哥会爬树，是一只猫儿。”
我快活地说，“多谢夸奖，哥哥还是哥哥，不是一只猫儿。”
妹妹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
我纠正道，“妹妹，你应该这样说，哥哥爬树像猫儿一样轻快。”
妹妹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见我在树杈上坐好，妹妹询问道，“榆钱怎么摘呀？”
我回答，“不是摘，是撸榆钱儿。你看着，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
我伸手抓住一根树枝，从树枝的根部往下一撸，一根树枝上的榆钱儿全部落入了手中。
与此同时，我的手上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这是榆钱所独有的元素。
榆钱给人一种柔情蜜意，散发着一股宛如米酒一样的清清气息。
妹妹清澈的目光望着我，笑了。
一棵榆树，像传说中的一座宝塔。
一棵榆树上，榆钱多了去了，数也数不清。
一会儿功夫，我撸了多半竹篮。
这时候，我看了一眼路边的大水濠，想起了去年的夏天。
午后，阳光很亮，天气很热。
我在大水濠里学游泳，很快活，也很惬意。
大水濠的边上，长着芦苇，长着红柳棵子，长着一丛丛矮树和一些水草。
此起彼伏的呱呱叫声，这里是青蛙的天堂。
在大水濠的南边，母亲抱着妹妹，坐在路边高坡上的树荫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在水里玩耍。
游泳累了，我从水里爬上来，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这时，妹妹询问，“哥哥，竹篮里满了吗？”
回忆被打断了，我快活地说，“快了。”
我似乎走进了一个绿色宝窟一样，在乐悠悠地釆集宝贝。
很快，榆钱儿已经满满一竹篮了。
我叮嘱道，“妹妹，我把竹篮竖下去，你接着。”
她立即回应，“好。”
竹篮很快落地，她欣喜地抓住竹篮。
我接着说，“你把竹篮放在包皮上，再把榆钱儿倒出来。”
她很自信地点了点头，轻轻拉了一下竹篮，把竹篮放在包皮上。
我快捷地说，“慢一点儿，别撒了。”
她把竹篮一倒，里面的榆钱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蓝粗布包皮上。
我夸奖道，“妹妹心灵手巧，干得好。”
她冲我笑了笑，之后把竹篮拎了起来。
我嘱咐道，“我往上拉，你就可以松开手啦。”
她一松手，竹篮荡动起来。
我捯了几下手中的细绳儿，竹篮上树了。
我继续撸榆钱儿，身边的树枝上撸过了，我站起来，去够远一点儿的树枝。
她担惊受怕地说，“哥哥，小心一点儿。”
我感动地说，“谢谢。”
很快地，竹篮装满了榆钱儿，我把竹篮竖下去。
妹妹接住竹篮，将榆钱儿堆在蓝粗布包皮上。
几上几下，蓝粗布包皮上的榆钱，堆起了一个小山包。
这时候，我蓦然发现在乡里工作的干爹，还有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
我先打招呼，尊敬地说，“干爹好。”
干爹抬起头来，和颜悦色地说，“明照，撸榆钱儿呢，小心一点儿。”
我感动地说，“谢谢干爹。”
干爹扭过头，对妹妹说，“哦，秀敏长这么大了。”
妹妹腼腆地笑了。
干爹摸了摸妹妹的小辫子，夸奖道，“还没见过这样的小辫子，娘给你梳得挺好看。”
陌生人笑着，不言不语。
妹妹快活地说，“干爹，不是娘，是哥哥给我梳的。”
干爹恬恬地笑了，“明照的手，还挺巧。”
说完，冲我摆了摆手，和陌生人往前走了。
过了一会儿，我跐溜一下，从树上下来了。
妹妹惊讶地说，“哥哥，从树上下来，像猫儿一样快。”
我中肯地说，“妹妹说得好。”
看了一眼榆钱儿，妹妹很惊讶，“呀，这么多榆钱儿。”
我揣度着说，“估摸着，够吃两三顿‘苦累’的。”
把系竹篮的细绳子解下来，我放进了衣兜里。
用蓝粗布包皮把榆钱儿包上，包皮像牛肚子一样鼓鼓的。
然后，我拎起蓝粗布包皮，拉着妹妹，欣欣然地往家走去。
妹妹开心地说，“今天就让娘给咱们蒸‘苦累’吃。”
我欣欣然地说，“娘一定很高兴。”
妹妹补充道，“奶奶也会高兴。”
说明一下，“苦累”的意思，是受苦受累的乡下人，在青黄不接的春季里的一种食物。
“苦累”的具体做法，把榆钱儿洗净之后，拌上玉米面、高粱面或红薯面，放在篦子上；蒸熟了，撒一些盐花，如果能够再放上一些蒜末儿，点上几滴醋，那是很好吃的一种饭食，村人们叫它“苦累”。
妹妹说，“我爱吃‘苦累’。”
我说，“我也爱吃。”
因为有了美好的每一天，
所以才有了月亮的完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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