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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解脱是对生存的超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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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纯美，根是佛性。
岁月静好，灵魂是禅。
这是一个凝重的夜，孕育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故事。
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天上就没有美丽的花园，没有星孩儿。
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天上就没有神奇的宫殿，没有花仙子。
没有了大银子。
没有了大银子，我空空落落的心灵，充满了紫丁香一样的寂寞。
爷爷从邻居家借来了一匹马，套在了花轱辘车上。
爷爷叫来了两个村人帮忙，其中一个是骆驼大伯。
一见爷爷，骆驼大伯抓住爷爷的胳臂，抖动着嘴唇，痛心疾首地说：
“大叔，听说大银子病了，我想来看一看。可是这两天，我腰疼，一直躺着没有下炕，身不由己啊。”
爷爷很感动地说，“骆驼，多谢你的一片善心。”
骆驼大伯松开了抓住爷爷胳臂的手，无限惋惜地说，“大银子去找我家的小毛驴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和你同病相怜。”
爷爷点了点头，面对家中牲畜的死亡，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惆怅一样的忧伤。
母亲拿来了一张半新的席子，爷爷看后，点了点头。
跟着爷爷，大家走进了南屋。
我跟在大人的后面，也进了南屋。
母亲把席子铺在了地上，铺平弄展。
爷爷和两个村人，把大银子抬到了席子上。
然后，大家七手八脚，用席子把大银子裹了起来。
见此情景，我率先走出了南屋。
帮不上什么忙，别挡路，也别添乱——这是一个孩子应有的自知之明。
大家把大银子抬出了南屋，又平放在了花轱辘车上。
爷爷又将三把铁锹，搁在了车上，心情沉重地站在一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夜色迷离，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水墨画一样，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在夜色的微光中，我屏住了气息，凝视着已经死去的大银子。
它躺在车上，眼睛紧闭着，大张着的鼻孔宛如干枯的泉眼，嘴角上缀着的白沫儿已经干涸，圆圆的肚子鼓了起来。
这就要送大银子上路了，我和它实在有些难舍难分。
我脚步沉重地走到了爷爷的身边，扯着爷爷的衣服，非常痛楚地说，“爷爷……我也要去。”
爷爷看着我，低声说道，“我们要去埋大银子。”
我有气无力地说，“爷爷，我知道。”
爷爷又问，“你知道我们要把大银子，埋在什么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爷爷低沉地说，“我们要去大沙濠，把它埋在那里。”
一听此言，我口气坚定地说，“大沙濠，牙长的一段路，我自己能走着去。”
母亲走了过来，有些担心地说，“天这么黑，你不怕？”
我果断地说，“娘，我跟着爷爷呢，怕什么？”
奶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我的母亲，话语沉重地说，“明照想去，就让他去吧。”
我感动地说，“谢谢奶奶。”
骆驼大伯鼓励道，“天黑又不是磨盘，压不垮人，明照，没什么可怕的？”
奶奶叮嘱道，“跟紧了爷爷，千万别落下。”
母亲立即附和道，“明照，记住了吧？”
我一字一顿地说，“娘，放心吧，我记住啦。”
这时候，臭椿树上的两只乌鸦，惊人地叫了几声，一唱一和，声音凝重而又低沉。
乌鸦无比感伤的叫声，宛如刀子一样颇有力度，一下一下地切割着沉沉的夜色。
毫无疑问，两只乌鸦心知肚明，知道我们要送大银子远行。
于是，马拉着花轱辘车，车上拉着大银子，爷爷赶着车，我和骆驼大伯等人跟在车的后面，走出了院子。
于是，马拉着花轱辘车，走过了连接前街和后街的宽敞巷子，我们来到了后街上。
于是，马拉着花轱辘车，继续往西走，在后街的西口，向北一拐，有一条大路直通县城，大沙濠就在村子和县城的中间地带。
一路上，爷爷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路上，驼背大伯也沉默着，一定是在思念自家的小毛驴吧。
是啊，在当今时代，对于一个庄户人来说，一头小毛驴是一笔很大的物质财富，更重要的是，它已经成为了我们心灵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凝重的夜，孕育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故事。
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天上就没有美丽的花园，没有星孩儿，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天上就没有神奇的宫殿，没有花仙子，也没有了轻歌曼舞。
没有了大银子。
没有了大银子，我空空落落的心灵，充满了寂寞，一种紫李子一样的寂寞。
大沙濠就在前面不远处，在夜色的迷蒙之中。
埋葬大银子，我祈祷着一帆风顺。
沉沉夜色，如同一群乌鸦的羽毛一样，给人一种滞重的感觉。
出了村子，走了有一里多路，大路边上就是水波涟涟的大沙濠。
由于今天的降雨量比去年少多啦，大沙濠里的水不多，大沙濠中的一切历历在目：
浩荡的水中，长着芦苇、蒲草，水边上长着茂盛的红柳棵子，长着七高八低的矮树丛。
大沙濠的东南边，是一片成坡形的沙滩，好大好大的一片沙滩，一直涌到了大路边上，涌到了南边的农田。
花轱辘车绕了一个弯子，从一处低缓的道边，缓缓地驶入了大沙濠里面。
花轱辘车停在了沙滩上，我站在车旁。
人们把大银子从车上抬了下来，放在了银色的沙滩上。
大家围着大银子，肃穆地站立着。
天哪，今非昔比，让我无语无言。
麦收时节，我跟着爷爷，爷爷牵着大银子来过这里饮水，一情一景，恍如昨日一样。
时过境迁，因果照应。
如今，这里成了大银子的最后归宿，令人非常遗憾。
联想起了爷爷讲的一些《聊斋》故事，我思索着生命的意义和命运的流程。
生命是这样的脆弱，好像一个鸡蛋壳儿一样，不堪一击。
命运是这样的残酷，好像一把寒光闪闪的铡刀一样，叫人无法面对。
人生如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生命短暂如火。
人生如戏，苦也一生，乐也一生；命运精彩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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