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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故土是一支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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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与坎坷，痛苦与欢乐，
修心能养性，一生是功课。
在村子外的东南面，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菜园子，我跟着爷爷到那里浇过园。
在菜园子南面的土坡之下，有一条从村东的土地庙旁走过来的村道，向东拐了一个弯儿，走到了这里。
这条村道像一条长长的线一样，扯动着像落地风筝一样的村落。
在菜园子南面的土坡之下，在这一条村道的南面，有一个很大的长方形水塘。
水塘里的水，清亮无比，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投影在水面上。
水塘的岸边，有一些葳蕤茂盛的水草、芦苇、灌木和红柳丛。
水塘里，有一群白鹅和一群鸭子在游弋，左边的一群白鹅宛如一片云，右边的一群鸭子宛如一条小船。
我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白鹅，谁家的鸭子。
水塘的东面，有一排老当益壮的垂柳，老垂柳的一个个树干都有水筲一般粗，浓郁的树荫，多情地印在水塘边上。
在水塘东面的高地上，也就是在这一排老垂柳树下，有我家的一块地，种着烟叶子，长势喜人。
给烟叶子上了一些农家肥之后，爷爷叼着烟袋锅儿去了北面的菜园子。
留下了我，在这里照看吃草的大银子。
此时此刻，我温馨地站在自家的地头上，瞭望着四周的原野。
大银子拴在一棵老垂柳上，因为缰绳很长，它能够吃到水塘边上浆汁饱满的青草，用不着我操什么心。
在附近，我割了一些猪草，捆成了一大捆儿。
回家的时候，让大银子驮回去，好喂猪。
我从老垂柳上折下了一根柳条，柔软的枝条像水塘里的泥鳅一样。
我用镰刀削去了柳条的叶子，轻轻一拧，树皮就像蚕茧一样整个脱落下来。
然后，在柳树皮的一端，我再用镰刀轻巧地削去树皮的表层，这样一支柳笛就做成了。
面对恬静的水塘，放在嘴里，轻轻一吹，柳笛就会发出鸟鸣一样的清亮声音，动人心弦。
吹着清新的柳笛，听着柳笛之声的飘荡，我的心灵很轻松也很快活。
无意之中，我看见对面的水塘边上，有人站在水里，弯下腰，在摸着什么。
我想，也许是什么东西掉到了水里，正在寻觅吧。
大概是因为有人下水了的缘故，那一群鸭子游向了岸边，一个个都很警惕的样子。
那一群白鹅嬉戏着，在水面上散开来，三五成群，不以为然。
在一片树荫下，在浅浅的草地上，我惬意地躺了下来。
望着天空的一片片云朵，我慢悠悠地吹着柳笛，诗意盎然。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见水塘里一片嘈杂声，不绝于耳。
似乎从梦中惊醒一样，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观察着水塘西面，那里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荒地，经常可以看到放牲口的人来到这里。
我惊诧地看见，站在水塘里的村人，密密麻麻得像煮饺子一样。
人们都卷起裤管，在水塘没膝的水里，或者用脚踩或者弯下腰去，用手在泥水里摸索着什么。
那一群白鹅和一群鸭子，已经无可奈何地站在了水塘边上，站在了老垂柳的阴影里，远离水中的人群，远离喧嚣。
不时的，有人兴高采烈地说一声，“抓住了一条泥鳅。”
立即有人回应，“我也抓住了一条，好大的个儿。”
哦，原来是发现了泥鳅，水塘里像正月十五的庙会一样，热闹非凡。
在乡村，在田野，凡是热闹的地方，总有小朋友的身影。
我已经看见了，一些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像秋生呀鹌鹑蛋呀，也在其中凑热闹，心想着捞一把。
村人们，有的在岸边上，有的下到水塘里，有的干脆光着膀子，两只手宛如瞎子摸象一样在水中探索着。
大家在摸泥鳅，也是在摸一个属于自己的好运。
经不住泥鳅的诱惑，我跑向了对面的水塘边上，找到了一个水浅一些的地方。
我卷起了裤管，脱了鞋，也下到了水中。
虽然学会了游泳，但我不敢走到水塘里面去，怕出意外；因为这个水塘，我不知水深水浅。
我只能在靠近岸边的浅水里，在浅水的一片混黄中，有节奏地捯替着双脚，祈望踩住一条泥鳅。
我的脚踩在水中的淤泥上，滑腻腻的。
很遗憾，我无法在滑腻腻的淤泥上，踩住泥鳅。
这时候，我一眼瞥见了秋生。
秋生光着膀子，直起了腰，脖子上挂着一个项圈一样的柳条圆环，柳条光溜溜的，没有旁枝侧叶，上面穿着好几条泥鳅。
秋生的收获，让人羡慕。
但是，我并没有失望。
我的目光扫描了一下水面，水面像在急风急雨中一样，没有了一点儿安宁。
然后，我又观察着水塘中的左邻右舍，他们究竟是怎么干的。
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
我惊异地发现，有人用手指头，小心地抠着岸边泥地中的小圆洞，那里居然是泥鳅一个隐秘的家。
照葫芦画瓢，我大胆地一试，果然奏效。
嗬，我居然从水边泥土中的一个小圆洞里，一下子抠出了一条小泥鳅，这令我欣喜万分。
小泥鳅好滑呀，我没有攥住，它跌落在水塘边的泥地上。
我机智地用右脚踩住了它，它挣扎着，我的脚心痒痒。
小泥鳅不肯就范，拼尽全力地挣扎，挣扎在求生的欲望之中，
我弯下了腰，把小泥鳅抓在了手心里。
小泥鳅的尾巴伸在手的外边，来回地摆动着火苗儿一样的绝望，我的心怦怦直跳。
上了岸，我一手拎着鞋，一手抓着小泥鳅，飞快地跑回了家。
人喜欢做的事都会有意义，
但意义不是表达不是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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