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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麻雀窝里的一个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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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心，千人千面，心是佛之源。
人各有命，一人千面，天算胜人算。
从家里出来，我去找母亲。
在前街的南边，在雪雁大娘家的一个大院子里，母亲在使碾子，大银子拉着碾子在碾红薯面。
爷爷吩咐，红薯面碾好之后，让我牵着大银子，到村子南边吃草，也就是俗话说的放驴。
故乡的村子很大，有两条东西走向的街：前街和后街。
我家住在前街的路北边，斜对过就是雪雁大娘家的房子。
雪雁大娘家的院门朝东，开在一条宽宽的巷子里，巷子是从后街通到前街，再一直通到村子南边的田野里。
我走进巷子里，看见几个小朋友背靠在雪雁大娘家的砖墙上，兴趣盎然地仰着头，凝视着对面的墙，一声不响。
原来，对面的墙上靠着一架梯子。
梯子上有一个人。
一看背影，我就认出来了，他是秋生。
秋生牢牢地站在梯子的顶端，将手伸进屋檐下的一个洞里，专心致志地掏着什么。
这不用问，一看便知，那一个洞是麻雀窝，秋生在掏麻雀呢。
在乡村里，在田野上，掏麻雀，粘知了，逮蝈蝈，在小朋友们看来，样样都是很有意味的，都是可以让心灵自由放飞，快活自在。
当然，有时候小朋友也得冒一下险，心惊一下，肉跳一下，手抖一下。
我不止一次见过小朋友掏麻雀，但我从来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胆小。
期待着，大家期待着收获，一定是收获颇丰。
在大家焦灼的目光中，出乎意外，秋生尖叫了一声。
为什么？
不知是福是祸？
也不知是喜是悲？
但是，爷爷说过，人生在世，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才有希望，才有阳光。
我大声地问道，“秋生，发现了什么宝贝？”
秋生的手触电似地缩了回来，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
我有些惊愕地想，秋生在麻雀窝里会遇到什么呢？
除了麻雀，麻雀窝里还会有什么？
只见秋生咧着嘴巴，一边使劲儿地甩着右手，一边慌里慌张地顺着梯子，快速地向下爬。
那个叫鹌鹑蛋的小朋友，脸上有花花点点的雀斑，他惊惧地叫道，“蛇！”
秋生还在高高的梯子上，抬起头，打量着上方。
屋檐下，一条蛇，惊恐不安地从麻雀窝里爬了出来。
麻雀窝里有蛇！
一时间，我的心揪得紧紧的，颇有一些恐惧。
这条蛇与住在我家的蛇不一样，是灰绿色的，色彩黯淡，一点儿也不好看。
从麻雀窝里爬出来的蛇，悬着的身子探在空中，摇晃着头。
秋生已经从梯子上下来了，神态有些惶惶然。
但他装作没事儿人似的，仍然不由自主地甩着右手，目光凶狠地望着蛇。
身子抖动了几下之后，蛇身不由己地掉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乍一看，落在地上的蛇，一动不动，像一根草绳一样凄然。
我担心地问秋生，“是不是蛇咬着了你的手？”
秋生的脸色很不平静，抖动着声音说，“没有。我怎么会让蛇咬到我的手呢？”
鹌鹑蛋底气很足地打包票，“秋生是谁？秋生才不会被蛇咬了呢。”
秋生的声音，有一点儿抖瑟地说，“刚才我掏小麻雀时，意外地摸到了这条蛇，很滑溜儿，像死人一样冷冰冰的寒气，钻心刺骨。”
我的目光落在了蛇的身上，它值得关注。
蛇的身子宛如灰绿色的柳条一样，有三尺多长吧，它已经开始扭动身子了。
我说，“这条蛇不怎么好看，看来没有毒。”
秋生有自己的看法，他侃侃而谈，“一般来说，好看的蛇有毒。但这条蛇不好看，也有毒，我爹就叫这样的蛇咬过。”
不知道为什么，蛇的肚子中间隆起了一个很大的包，在地上爬动时，不那么自如，也不那么敏捷。
鹌鹑蛋疑惑地问，“呀，秋生，蛇的肚子里是什么东西呀？”
秋生的目光独到，显得老成，大家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他是小朋友的头儿。
秋生胸有成竹地回答，“鹌鹑蛋呀，你真是白长了一脸雀斑，这还用问吗？蛇在麻雀窝里，吞吃了一只小麻雀。”
我木讷地说，“蛇，吞吃了一只小麻雀？”
秋生没有理我，当机立断地说，“快，鹌鹑蛋，快去找一根竹竿来！”
鹌鹑蛋很听话，立即跑走了，找竹竿去了。
我不明白，面对着吃了一只小麻雀的蛇，秋生要竹竿干什么？
望着在地上爬动的蛇，秋生脸上洋溢着忿然的神情。
蛇在地上爬得很慢，很慢。
也许是刚才从麻雀窝里掉下来，蛇被摔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也许是看见了几个惊诧不已的小朋友，蛇的心里有些茫茫然了。
鸟儿的双翅是自由。
鸟儿的意义是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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