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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一块会唱歌的翡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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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快乐是在表达着真理，
真理是童心之爱是成长之美。
突然，我听到了蝈蝈的叫声，就在不远处的麦田里。
我的心灵，不由地一惊一喜，一抖一颤，我喜欢大肚子蝈蝈。
我放下了手中的麦穗，循着声音，轻手轻脚地追寻了过去。
在我的眼中，大肚子蝈蝈的叫声宛如一团火焰，是红色的，是透亮的，很招人喜欢。
走在齐胸深的麦田里，我终于看见了一只翡翠一样的大肚子蝈蝈，落在一个麦穗上，在一片金黄中煞是耀眼，煞是好看。
大肚子蝈蝈没有意识到我的逼近，仍然快意地叫着，歌唱成熟的麦田，歌唱阳光的灿烂，歌唱生命的辉煌。
大肚子蝈蝈近在眼前，我站定了，沉思起来。
因为一个问题锁住了我的心头，怎么才能逮住它？
左思右想，只有用小朋友们常用的办法，用鞋扣。
于是，我脱下了鞋，双脚踩在热腾腾的麦地上。
田里青青的杂草，脚下坚硬的土坷垃，硌得我脚心一直痒痒到肚脐眼儿。
我勾着脚趾头，慢慢地摸了过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千万不能惊动它。
我的双手左右开弓，一手拿着一只鞋，随时准备出手，捕获大肚子蝈蝈。
大肚子蝈蝈专注地唱着，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我的出现，这是它的一个悲哀，也是我的一种渴望。
像闪电一样快捷，迅雷不及掩耳。
我用两只鞋的鞋帮儿，轻轻地相对一扣，就把大肚子蝈蝈扣在了鞋壳儿里面。
嗬，一举成功。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这是我第一次捉住了一只大肚子蝈蝈。
一只大肚子蝈，一块会唱歌的翡翠，一个大自然中的小仙子。
我双手捧着一双鞋，惴惴不安地走到了田边的树下。
我一屁股坐下了，坐在了一丛开着蓝花的马莲旁。
马莲旁放着一个水罐子，还有爷爷脱下来的上衣。
树上，知了有气无力地唱了起来，叫声懒洋洋的。
树上，鹪鹩的叫声停下来了。
这时候，爷爷和母亲，从麦田的一片金黄里直起了腰，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他们是来歇一会儿，喝一口水，天太热了。
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兴奋异常，欣然地望着爷爷。
我抖动着声音，十分神秘地说，“爷爷，我逮住了一只大肚子蝈蝈，是用鞋扣住的。”
爷爷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说，语气中没有惊喜，也没有赞叹，“好哇。”
我表白道，很有激情，也很有快意，“爷爷，这是我第一次捉住了一只大肚子蝈蝈。”
爷爷接过了话茬儿，不紧不慢地说，“哎，凡事儿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两回熟。”
母亲从水罐子里倒出了一碗水，递给了爷爷。
爷爷接过了水碗，慢慢地喝了起来。
我的双手拿着一双鞋，也是拿着一个实实在在的难题。
我怎么才能把大肚子蝈蝈，从鞋壳儿里弄出来呢？
此时此刻，我有些犯难了，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如果把扣在一起的两只鞋，一上一下，或者一左一右地捻动一下呢？
我非常害怕，害怕把大肚子蝈蝈一下子捻死。
如果捻死了大肚子蝈蝈，那可不得了，不仅打碎了会唱歌的翡翠，还是杀生。
母亲在一旁叮嘱道说，“不要杀生，把蝈蝈放了吧。”
自然无法从命，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快乐，自己的祈求，“我要和大肚子蝈蝈一块儿玩，我会善待它。”
母亲叮咛道，“那你要照顾好它，不要让它受苦。”
爷爷喝完了水，把碗递给了母亲。
母亲又从水罐子里倒出了一碗水，看了看我，见我两只手正忙着，就自己喝起了水。
爷爷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母亲喝完了水，放下碗，也没有休息，转身又到麦地里去了。
爷爷对着母亲的背影说，“再歇一会儿吧。”
母亲头也没回，推辞道，“不用啦，我先干着。”
爷爷由衷地笑了，对我说，“你娘精明能干，是一个利索人，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
我立即表态，“我长大了，也要像娘一样。”
爷爷满意地看着我，淡淡地微笑着。
我看着爷爷，恳求道，“爷爷，我这儿火烧眉毛啦，你得帮一下忙？”
爷爷好奇地问，“怎么，没辙啦？”
我实话实说，“骑虎难下，我不敢动了，怕把大肚子蝈蝈弄死，怕杀生。”
爷爷欣慰地点着头，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鞋。
我心里有些紧张，大气都不敢出，精神专注地看着爷爷如何操作。
爷爷把两只鞋上下打开了一道缝儿，再慢悠悠地左右一搓，大肚子蝈蝈的绿翅膀一下子露了出来，赫然在目。
爷爷的左手拿着两只鞋，右手捏住了大肚子蝈蝈的一个翅膀，轻轻地一拽，就把它从鞋里拿了出来。
轻车熟路，经验成自然。
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又惊又喜地说，“爷爷真棒。”
爷爷看着我，明知故问，“把它放在哪儿？”
面对爷爷提出的问题，我无可奈何，“是呀，爷爷，你说吧，放在哪儿？”
爷爷蹙着眉头，很认真地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系在你的小辫子上当蝴蝶结，你看怎么样？”
我一边穿鞋，一边扑哧一下笑了，笑声像小鸟的叫。
“爷爷，我知道，你是逗着我玩儿——蝈蝈是蝈蝈，蝴蝶是蝴蝶；再说，我是一个男孩子。”
爷爷一边思索着，一边慢腾腾地说，“这个事儿，可是迫在眉睫，咱们再想一想，看一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对于我来说，已经山穷水尽了，无可奈何了。
我催促道，“我是想不出什么点子，爷爷快一点儿想法子吧。”
爷爷的目光，扫视着周边的田野。
然后，他一指不远处的垄沟，“看见了吧，那儿有一根秫秸，你拿过来。”
我穿上了鞋，飞快地跑了过去，把那根秫秸拿回来，放在了爷爷的面前。
爷爷望着我，一再叮咛道，“给你，可要拿住了，别让大肚子蝈蝈跑了，否则前功尽弃。”
我伸手去接大肚子蝈蝈的时候，还是有些怯生生地迟疑了一下。
我鼓足了勇气，屏住了气息，轻轻地捏住了大肚子蝈蝈的翅膀，像捏住了一个大自然的灵魂一样，小心翼翼。
爷爷心灵手巧，把秫秸的皮剥了下来。
爷爷把秫秸瓤儿掰断，折成了一段儿一段儿的。
然后，爷爷用秫秸皮在秫秸瓤儿上，左一插右一插，三下五去二，一个蝈蝈笼子做成了。
爷爷把大肚子蝈蝈放进了笼子里，又把笼子出口用秫秸皮插好，“你去采几朵野花，放进笼子里，喂大肚子蝈蝈。”
我采来了几朵黄色的野花，还有几片翠生生的嫩叶，轻拿轻放地塞进了蝈蝈笼子里。
爷爷像是在考我一样，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蝈蝈爱吃什么花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知道，大肚子蝈蝈爱吃丝瓜花。”
爷爷叮咛道，“回到家，要么把大肚子蝈蝈笼子挂在门前的香椿树上，要么干脆把它放在院子里的丝瓜架上，让它自由自在地唱。”
我爽快地答应，“怎么都行，我听爷爷的。”
爷爷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他系紧了头顶上的白羊肚手巾，叮嘱道：
“我去拔麦子，天这么热，你得喝一点儿水，别上火，听见了吗？”
我立即回答，“好的。”
灵魂尽善尽美的诗意，
表达生命之中的佛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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