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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0公里、12小时的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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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屋子里响起,帆帆爸爸赶紧拿起床边的电话,免得让铃声继续响而吵醒楼下的奶奶。"喂,是陈佳帆的家吗?"还未等爸爸说话,电话里已经传来了急切的询问,听到女儿的名字,让爸爸不禁心头一拎--帆帆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华盛顿机场了吧,"是的,请问你是哪位?"爸爸坐起身来问道,"我是林珊的爸爸,她们坐的那班飞机出事了,你知道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帆帆爸爸听到这里,只觉得头晕目眩,脑中一片空白。 窗外的天色才刚刚泛白,偶尔有鸟扑棱着翅膀飞过窗台,发出几声啾啾的鸣叫声,卧室里一片安静,秒针"滴答、滴答"地绕着圈,每一声都沉重地落在帆帆爸爸的心里。他此刻坐在床头,两眼直视着前方,看着电视机里自己的影子,虽然心如乱麻,血直往头上涌,可是他却一再命令自己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现在他不能打电话,不能打开电视、电脑和广播,因为楼下的奶奶还没有起床,他知道,奶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得住的,更何况现在情况未明,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明了。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帆帆爸爸听到楼下有轻轻的开门和关门声,是奶奶出门锻炼去了,这时,他才将妻子唤醒,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告诉了她。帆帆妈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大洋彼岸参加学校夏令营的女儿才离开家十几个小时,此刻竟然生死未卜!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继而跌坐在床边,爸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先别着急,现在我们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还是先看看新闻怎么说。妈年纪大了,我刚才不敢惊动她,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书房里,帆帆爸爸将电脑打开,搜索着女儿航班的信息,果然,飞机真的出了事故--在着陆的时候飞机断成两截,大多数旅客从紧急滑梯逃生,具体伤亡人员还有待确认!怎么会这样?帆帆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帆帆到底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出事了?"爸爸心急如焚,但只能强忍着,"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女儿不会有事的!"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将电视打开,希望可以从新闻中得到一些新的消息,然而,依旧是"伤亡人员有待确认"!这样的消息让他们感到煎熬万分。又是一阵电话铃,铃声刺痛着他们的神经--是学校的电话,请他们去学校等待美国方面的消息。 八月的校园,知了不停地鸣叫着,让人更添烦躁,偌大的校园里,只有忧心忡忡的家长们的身影。当帆帆的父母来到学校的会议室时,发现里面早已坐满了家长,还有很多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位妈妈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双手紧握,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和发际边流下,而一位爸爸则涨红了脸,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向楼梯口望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出现--大概此刻所有的人都只希望能够等到自己孩子平安的消息。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过道里传来,是校长室秘书来通知一个孩子的消息:他一切平安,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平安的消息陆续传来,接到消息的家人欣喜不已,而剩下的人则眉头紧锁,更加焦急,这中间竟还有误传的消息,让本以为孩子平安的家长又一次跌入了绝望的谷底。看着这一切,帆帆的爸爸妈妈感到更加痛苦,每当过道里响起脚步声,帆帆妈妈的心都不由地怦怦直跳,她紧紧地拉着帆帆爸爸的右胳膊,手心里全是汗,而身体却在微微发抖,而爸爸的心也同样被这脚步声牵动得七上八下,如是几次,两人已经疲惫不堪了,他们感到既绝望又无助--隔着两万公里的距离,他们能为自己女儿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而即将面对的那个最后的结果让他们的心里感到更加恐惧! 当会议室里时钟的指针刚走过五点的时候,校长捧着一份名单走了进来,他告诉大家,那是美国方面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那张纸很薄很轻,却让大家都感到无比沉重。所有的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长时间的紧张所带来的疲惫,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望向校长,望向那张纸。帆帆妈妈紧张得几乎不能站起身来,她屏住呼吸,听着校长一个个报着已经确认安全的孩子的姓名:"王丹、李宇、孟嘉、陈佳帆……" 她紧紧地抱住帆帆爸爸的脖子,放声大哭!20000公里、12小时的等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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