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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３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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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光辉早早来到学校，头也不抬地狂写英语。马老师给他吃小灶，托人弄来的3套英语题，他还没看呢。
张里强洋洋得意地走进来，在刘光辉的胳膊上碰了碰。
"什么意思？"刘光辉白了张里强一眼，继续写英语。
"马老师有请。"张里强伸着大拇指在肩上晃晃，指着门外。
刘光辉一愣，马老师找他，一定不是好事。昨天在街上他没和马老师多说话，急冲冲走开了，精明的马老师一定看出了什么。
果然，刘光辉来到马老师办公室，还没沾稳，马老师的怒火就劈头盖脸地烧到了他的头上。
"见你离开了音乐教室还不回家，就觉得不对劲，给你打手机也不接，敢不接老师的电话了。你看看你的手机又多少未接来电？"马老师"咚咚"地敲打着桌子。
刘光辉的皮肤再次麻起来。他垂着头，不说话。
马老师把一双大手伸到刘光辉面前，抖着："那3套英语卷子呢？"
刘光辉的心一抖，小声说："没做。"
刘光辉没撒谎。昨天晚上，他挨了打，嘴唇出血了，回到家，妈妈吓坏了，领他到医院处理，现在还肿着。
"刘光辉，你真让我失望！"马老师咬牙切齿地说。
面对一言不发的刘光辉，马老师真生气了。他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走，最后停在刘光辉面前，歪着脖子看着他，放低声音，说："昨天你领着陈北方跑到操场上去玩，还听MP4，我没有批评你，而故意批评陈北方，为什么？我故意委屈了陈北方为什么？还不是给你留面子？维护你一个好学生的尊严！你懂不懂老师的心思？学会跟老师玩起捉迷藏了是不是？昨天要不是安然向我反映，我都不知道你和陈北方干什么去了！"
原来是这样，是安然告的密。
刘光辉抿了抿嘴。
马老师想了想，似乎在犹豫，最后语气平静地说："老师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通知你，你被学校的加强班开除了。"
"啊？"刘光辉大吃一惊。
尽管马老师的语气平静，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刘光辉来说，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轰然炸响了。
从加强班开设以来，刘光辉都是其中的成员，这是让他引以自豪的事。被开除出加强班，他想都没有想过。他站着，听到那爆炸的声波一下一下地冲击着他的前额，发出虽然沉闷却可以直抵心里的声响。他惊异地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马老师。
"你看我干什么？这是校长亲自定的。你最近表现不好，和过去的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校长很生气。更让老师无法接受的是，你的成绩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你看看你最近的几次测验考试成绩，各科几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马老师的目光尖锐而有气势，盯着刘光辉。
刘光辉的身体软了下来，精神也软了下来。他的目光茫然，不知道看着哪里好。
马老师缓和了一下语气，还似乎不解地晃了一下头，说："我对校长的决定是谨慎支持的。我理解校长的意图，你是好学生，不是你的成绩不够在加强班里学习，校长是想以这种方式对你进行必要的警告，免得你滑得更远。"
见刘光辉表情痛苦，马老师说："我曾经提醒过你，善于把坏事变成好事的人才是聪明人。你调整一下心理状态，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来，凭你的实力，重新走进加强班，易如反掌。"
走廊里，开始有老师在走动。老师和学生陆续到校了。
马老师叮嘱刘光辉："省'三好学生'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更别受这次离开加强班的影响，相信自己的实力，扎实学习。"
刘光辉点点头。
"精神点！"马老师在刘光辉的肩上拍了一下，"男子汉就得有个男子汉的样子，这点事能把你打倒吗？说破天我都不信。把那3套英语卷子好好看看，别白费了老师的一番苦心。"
刘光辉看了看马老师，再次点点头。
回到教室，刘光辉的心里很乱。他坐着，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却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张里强正兴奋着呢，他摇头晃脑地和陈北方说话，声音很大。他在故意炫耀自己，让教室的同学都听到。
刘光辉听出来了，张里强实现了重进加强班的愿望。
"我张里强发过誓的事情，没有实现不了的。"张里强把大拇指举得高高的，夸奖自己毫不吝啬。
说话的时候，张里强瞄了刘光辉一眼，脸上的表情全是幸灾乐祸。
刘光辉了解张里强，这会儿，他应该幸灾乐祸，否则，他就不是张里强了。
安然捅了捅刘光辉，问："马老师找你有啥事？"
"没事。"刘光辉淡淡地说。安然居然会向马老师告密，刘光辉心里很别扭。他拿起那3套英语卷子，继续写。
安然看看刘光辉，也开始看自己的书。
刘光辉稳了好一阵神，也不能让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试卷上，他看着卷子，却一个字也写不出。
今天早晨是一个郁闷的早晨，刘光辉丢下钢笔，在额头上拍了几下。
拍了几下额头，刘光辉觉得心渐渐稳了下来。他看着试卷，沉思着，写着答案。
突然，他的鼻子又出血了。烦躁的刘光辉不得不丢下钢笔，举起手。
安然连忙给他拿面巾纸。
可刘光辉不用，挡开了安然递过来的面巾纸。
他在和安然闹别扭。
安然"哧"地笑了一下，收起面巾纸。
安然居然笑了！
刘光辉有点气急败坏地说："笑什么笑！"他依稀觉得，安然已经知道他为什么和她闹别扭了。他了解安然，安然也了解他。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
果然，安然不悦地把面巾纸塞给刘光辉，低声斥责他："你傻呀，我向马老师告密，是不想让你那么浪费时间。你的想法我支持，但是我不同意你走极端，学习时间还是得用来学习懂吗？既然我阻止不了你，就只好想点策略喽。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看着笑眯眯的安然，刘光辉有些吃惊，同时又很佩服她。他默默地拿起面巾纸，擦鼻血。
安然说："我这面巾纸其实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还不领情，啥人呢？"
刘光辉一边擦鼻子一边说："谢啦。"
想了想，刘光辉小声告诉安然："我，被开出加强班了。"
"我知道了。"安然说。"没关系，你不是学习成绩的问题。"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安然竟然毫不在乎！刘光辉隐约感到，安然真的不简单。
刘光辉把擦过的面巾纸团成团，用废纸包起来，放在垃圾篓里。他开始为自己经常流鼻血烦恼。
安然分析说："也许和你总是长时间学习，精神高度紧张有关。也许和你不经常参加体育锻炼有关。"
"所以我加强锻炼呢。"刘光辉说。
"但是你要是处理不好锻炼和学习的关系，你就是傻子呆子。"安然毫不客气。
"少在我面前提呆子！"刘光辉瞪着安然。
安然并不回嘴，一笑。
下课后，陈北方无奈地走到刘光辉面前，说了一句："光辉，你咋让我觉得越来越失望呢？"说完，他就走开了。
没想到，陈北方居然说出了和马老师一样的话！
李欢也来关心刘光辉。她向刘光辉道歉："昨天的事，谢谢你。我爱玩电脑游戏，没想到这代价太昂贵了。"
刘光辉笑笑："和你没有关系。"
李欢说："我不想让你卷进来，我有很多缺点，不像你。你是好学生。"
刘光辉说："我也有很多缺点。"
李欢惊讶地看着刘光辉。
张里强站在座位上，看着他们，听。
刘光辉说："我感谢你那天的挖苦，就是我获得省'三好学生'那天。"
李欢一愣，问："为什么？"
刘光辉说："不为什么。反正我谢谢你。"
他冲李欢使劲笑了笑。
李欢却没有笑。她看着刘光辉，呆呆的。
张里强一直看着刘光辉，没说话，目光里却流露出刮目相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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