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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２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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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学校大会议室时，大家仍然是兴高采烈。练习合唱不是什么大事情，却可以让大家借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因此，参加合唱队的同学都很在乎这样的机会。那些没有报名进合唱队的人，则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张里强准备好手风琴，安然组织大家做好准备。
开始排练。
应该说，排练两次了，效果基本出来了。在安然的引导和指挥下，同学们也找到了演唱时那种人与音乐创造的意境相融相合的艺术感觉。
然而，不和谐的音符依然还在，就是刘光辉。
刘光辉有点恨自己了，他总是在那个长音时唱不好。他不知道自己是没有理解那个长音，还是他已经为此产生了心理障碍。懊恼的刘光辉把歌词"啪"地拍在桌子上，说："我不唱了。"
安然说："别泄气，有办法的。"
张里强放下背着的手风琴，叹了口气，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说完，他还很是夸张地摇摇头。
正在跟自己生气的刘光辉瞪起了眼睛，怒气像一只经验丰富的小兽，跳跃着，腾挪着，几下便跃上了刘光辉的前额，引领着刘光辉向张里强冲去。
"你讽刺谁？"刘光辉大叫着。他听到自己前额上的小兽在一下一下地顿脚，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同学们把刘光辉拦住了。
惊异的张里强要说什么，被安然一个手势给挡住了。
安然说："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解散！"
张里强背着手风琴走了。走到会议室门口，他回过头，忿忿地看了刘光辉一眼。
刘光辉指着张里强，大声说："你要再敢讽刺我……"
安然用力在刘光辉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厉声说："你干什么！"
刘光辉不说话了。
陈北方站了一阵，说："你们俩再练习练习吧。"说完，他默默地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刘光辉和安然两个人了。安然紧紧地抿着嘴，望窗外白花花的阳光，刘光辉则摔打着手里的歌词。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蝉的鸣叫声在校园里弥漫，水一样，很有耐心地流进了安静的大会议室，整个房间似乎也跟着一起喧哗，无法忽视，无法拒绝。
安然收回目光，说："我感觉，你这样下去不行。也许改变自己一定要付出代价，但是你现在做的，是正在使自己的代价最大化。"
刘光辉停止了摔打，有些惊讶地看着安然。他突然觉得，安然说的很有道理。就是说，安然看问题一下就看到了本质。
"我怎么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呢？也许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刘光辉想。
马老师走了进来。"你们怎么还不走？"
"没什么。马上走。"安然有些慌乱。
倒是刘光辉稳住了神，镇静地说："我还是唱不好那个长音。"
马老师不知道刘光辉唱不好的是哪个长音，而且他的兴趣也不在刘光辉是不是唱得好上。他没有走进会议室，站在门口，说："差不多就行了，早点回家吧。刘光辉你别忘了，合唱的事，你是可唱可不唱的，对于你来说，唱歌不是重要的。"
"我还是想唱好。"刘光辉说。他知道马老师让他报名参加合唱队的意思，他没忘。
"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马老师问。
安然说："练习练习，刘光辉能够唱好。"
"唱好唱不好也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马老师态度坚决，"早点回家看看英语，全市英语竞赛就在眼前了。"
马老师站在门口，他的身体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看上去，很别扭，也很滑稽。
刘光辉甚至觉得马老师有点恍惚。
马老师走了，无声无息地在门口消失了。
刘光辉顿觉兴致索然。他的心里，还是想参加合唱比赛，还是想把《同一首歌》练好的。
走出学校大门，安然再次提醒刘光辉："你参加不参加合唱确实不是特别重要，你目前的重要任务，就是在各个方面都变得更加优秀的同时，把付出的代价最小化。"
安然站下来，看着刘光辉："明白吗？"
刘光辉说："我明白。但是我认为我现在做得没错。"
"别太自信了。"安然扭了扭背上的书包。"尤其不能再和张里强较劲。较劲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刘光辉说："你放心，我没那么傻。"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忽然发现迎面走来的，是李欢的爸爸。李欢爸爸来学校参加过几次家长会，他们都认识他。
"你们好呀！"李欢爸爸热情地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他手里拎着很多菜，看来是刚买来的。
刘光辉纳闷地问："您……认识我们呀？"
"怎么不认识？"李欢爸爸很高兴，"你不是刘局长的儿子吗？听李欢说，你非常优秀的。"
安然看了刘光辉一眼，笑笑。
刘光辉明白安然那笑，与李欢夸奖他有关。
"我还是刘局长的下属呢。"李欢爸爸似乎很乐意说起过去的事，"你爸爸是我的老领导。那时我在厂里当维修工，你爸爸是厂长。"
安然说："李叔叔，您拎这么多东西，很重吧？我们帮您拎着？"
"不用不用。"李欢爸爸美滋滋地闪着身子，"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得回家准备去了。"
说着，李欢爸爸费力地扬扬手里的东西，算是和他们再见了。
看着李欢爸爸走远，安然说："有人给李欢爸爸介绍了一个女的，明天见面。"
我们都知道，李欢爸爸妈妈离婚好几年了，李欢跟着她爸爸。他们的日子很清苦，她爸爸靠在马路边做小生意维持生活。
"这么说，李欢要有一个新妈妈了。"刘光辉说。
安然看着刘光辉："你要祝贺李欢吗？"
不等刘光辉说话，安然笑一下，转身走了。
刘光辉站了一阵，张望着找到一家打印社，拿出陈北方的那本《中考冲刺》，将其中的10套模拟题复印了下来。他大概翻过这些题，觉得不错。借来的书不能在上面写字，他复印下来准备把这些模拟题做一下。
马老师不是说全市英语竞赛快到了么。刘光辉打算这两天重点照顾一下英语，为参加竞赛做准备。
晚上，刘光辉认真地做那些模拟题。他很兴奋，一口气做了3套。因为他觉得这些模拟题真的很好，很有针对性。
放下笔，刘光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还特别满意地用手抹了抹脸。
就在他舒服地伸着懒腰时，他不会想到，第二天，他因此而连累了自己的"死党"陈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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