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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集、成败系于屎壳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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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直升飞机终于飞到了F市机场。
糟糕大叔没有想到，前来机场接他的“关东跳蚤”上市公司董秘蹦蹦竟是一位穿红肚兜的少年，年龄和可郎相仿。
汽车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坐在门口捉破棉袄上的虱子。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董事长球球竟然比蹦蹦还要小一岁。
球球坐在办公室里啃烧鸡，喝着野生蜂王浆汁液，他看起来真的象一个圆球，手短，足短，脖子短，中间一个硕大无比的肚皮，如果将他装进塑料袋，放在地上滚动应当毫无问题！
“不会吧，您就是‘关东跳蚤’的董事长先生？”糟糕大叔满腹狐疑地问道。
“你可别小瞧我！”球球抹了抹嘴唇上的油，滚到他面前，用手指了指他的鼻尖，以示威胁，“凡是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啊，对不起，”糟糕大叔不好意思地说道，“也许是俺多疑，俺好象听说未成年人不能担当法人代表……”
“你想要见法人代表？”球球露出轻蔑的神色，他转头喊道：“蹦蹦，给我把老家伙叫来！”
老家伙被叫来了，原来竟是那位坐在门口捉虱子的老头儿。
“这老家伙就是本公司的董事长兼法人代表！……不过，那只是名义上的！……懂吗？名义上的！这儿真正管事的是我！是我球球！……这儿一切由我说了算！”
“是吗？”糟糕大叔更加疑惑了，他转过头去问老头儿。
“是的。”老人谦恭地低下头，“这儿球球是真正的总裁。”
“那……这位老人……”大叔欲言又止。
“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我老爸！……”球球毫不在意地说道，“老家伙老是跟我作对，企图管教我……才落得这个下场！”
随后，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老家伙，你跟蹦蹦一起带客人去参观我们的生产养殖基地！”
于是，蹦蹦在前，老家伙随后，领着糟糕大叔和可郎前往生产养殖基地。
他们首先来到“跳蚤养殖基地”。那是一个很大的塑料棚，里面有许多水泥浇铸的坑洞，可惜大部份坑洞均已荒芜，长满了野草。
老家伙抢先介绍：“这儿最繁盛的时候曾经有十万八千多只跳蚤，可现在只剩下一百二十五只了！……”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蹦蹦瞪了老家伙一眼：“过去只是数量多，跳蚤的质量无法跟现在比！”他指着一个紫色的盒子对客人说道：“你瞧，这一对是土耳其跳蚤，它们会翻筋斗，还能替人搔痒痒……光进价就一百七十五万！……”
蹦蹦朝前走了几步，拿起并打开一个绿色的盒子：“请看，这里面有三只南非跳蚤，你们别看它白天黑得象狗屎，可晚上却能发出钻石般的光芒！……它们每只进价四十八万元……”
随后，蹦蹦又介绍了会发出歌唱般声响的印度跳蚤和会跳双人舞的巴西跳蚤，当然，价格也都不菲。
离开“跳蚤养殖基地”的时候，蹦蹦总结道：“有一位天才的医学家曾经预言：跳蚤身上有许多活性的物质，将来定会有惊人的医疗价值……现在我们球球总裁又发现了跳蚤的审美价值和娱乐价值，并预言跳蚤将成为人类的超级宠物！”
接下来，蹦蹦和老家伙又领着客人来到“蟋蟀养殖中心”。在那儿，老家伙又发了一通今不如昔的言论，说过去多的时候蟋蟀有三万一千多只，可现在数量还不到这个数字的零头。
蹦蹦严厉地批评了老家伙，说过去养殖的蟋蟀多是乌合之众，而现在养殖的蟋蟀个个英勇善战，有十几只“精英”曾斗败过大公鸡！最出色的一只蟋蟀王，在吃了朝天椒之后，竟一口气接连斗败了三只重量级的大公鸡！可惜的是，这位昆虫世界的盖世英雄，有一次麻痹大意，竟被一只癞蛤蟆吞食掉了。
为了让客人们相信，蹦蹦找出一张当时摄制的光碟，播放了这位盖世英雄的光辉战绩。
随后，蹦蹦和老家伙又领糟糕大叔和可郎参观了“蜈蚣养殖场”、“屎壳螂养殖场”和新建的“斑蝥（打屁虫）养殖场”以及“蚂蟥养殖基地”。
这些，都给大叔和可郎留下了深刻印象。
回到总裁办公室，只见球球总裁仍在啃鸡腿子，只是鲜蜂王浆汁换成了鲜榨蚂蚁汁。
老家伙见状，心疼地喊道：“我的儿，你不能再吃了！过于肥胖会短寿的！……”
“滚一边去！”球球将一大块鸡肉吞进肚里，拍着桌子朝老爸吼叫道，“你少管我的闲事！世界上还没有哪一条法律是限制人吃喝的！……”
随后，他转过脸来温和地问客人：“怎么样，我们公司是不是充满了活力？”
糟糕大叔并不清楚什么叫做“活力”，他只是觉得这家公司很搞笑，特别是用巨款进口那些昂贵的跳蚤和蟋蟀让人感到莫明其妙。“的确是一家烂公司！”他脱口说道。
“什么，你说本公司是一家烂公司？”球球瞪大了眼睛。
“是的，一家很烂的公司！”糟糕大叔实话实说。
“这么说，你不满意本公司？”球球攥紧了拳头。
“没有哇，俺挺满意！”
“可你刚才说本公司很烂……”
“俺就是喜欢烂公司！”糟糕大叔说道，“来之前，俺听说贵公司挺烂的，不成想比俺想的还要烂，尽养些乱七八糟的虫子！……”
“这么说你根本不打算收购本公司了？”球球放松的拳头又攥紧了，眼睛里燃烧起怒火。
“哎呀，总裁小老弟，你说错了！”糟糕大叔说道，“俺是真心诚意，十分愿意收购贵公司！”
球球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还真看不出，你是个商场上十分老练的家伙！你贬低本公司，是想压低价钱！对不对？”
“错了，错了，小老弟，我唯愿你卖个好价钱！”
“别说这种虚伪的话了！”球球总裁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世界金融危机，本公司不会资金短缺，绝不会考虑廉价转让！……现在虽然价低，但也是有限度的！”球球说着伸出三个指头：“少于这个数，谁也别想买走本公司！”
“那你这是多少钱呢？”
“三个亿，这是一口价，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三个亿？”糟糕大叔不由喜出望外，“这太好了！这一笔买卖就差不多解决了俺的问题！”
“这么说，你同意花三个亿收购本企业？”
“完全同意！”糟糕大叔说道。
“你得首付一个亿！”球球总裁说道，“我等钱用。”
“首付两个亿甚至二点五个亿都行！余下的等俺卖了股票再给你。”
“好，一言为定！”球球高兴得想要跳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太沉重了，只是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他站稳身子，对蹦蹦下命令：“给我起草公司转让协议！”
随后，球球命令大摆宴席，款待糟糕大叔和可郎。
老家伙又跑来阻挡：“我的儿，你刚才吃了那么多，现在可不能再吃了啊。”
“你老是坏我的大事！快给我滚一边去！”球球朝可怜的老爸吼道。他转过身笑嘻嘻地拉着大叔和可郎入席：“人逢喜事精神爽，吃了再吃又何妨！”
正当他们在餐桌上举杯庆贺买卖成功时，公司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一位头发乱蓬蓬的眼窝深陷的干瘦男子从汽车上跳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位随从，他们不顾老家伙的阻挡，径直闯进餐厅。
“啊，魔鬼！”球球和糟糕大叔都惊叫了一声。
领头的真的是人称“魔鬼”的莫贵！原来他被扔进臭水塘后，喝了一肚子的臭水，狼狈地爬上岸后，呕吐了好一阵，后来他跑到附近人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用手机联系上正在寻找他的直升机，重上飞机尾随着大叔的直升机赶来F市，同时通知他的法律顾问和侍卫赶到F市机场接他。
“你们的协议是无效的！”莫贵冲球球和糟糕大叔喊道，“我同贵公司的协议在先，有效的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魔鬼，你不要再来纠缠了！”球球冷冷地说道，“虽然我与你有一纸协议，可是你这家伙老奸巨猾，一直不肯将款子打过来……”
“这是你不肯降价的结果！谁都知道，你那个公司资产质量一直在下降！……”
“胡说八道！我的公司是充满了活力的朝阳企业！怪你有眼无珠不识货！……告诉你，现在这位大爷答应花三个亿买下它！”
“你同意花三个亿买这破公司？”莫贵吃惊地瞧着糟糕大叔，“去年他开口二个亿我都没有完全答应……”
“是的，俺已同他签了协议，并不后悔。”糟糕大叔微笑着说道。
“不行！”莫贵沉思了一会，突然喊叫起来，“球球，我现在也答应出三个亿，你还是将公司卖给我！”
“你也同意出三个亿？”球球露出迟疑的神色，但他只思考了几秒钟，就断然否决了：“不行，你答应得太晚了！”
“可我与你有协议在先！”莫贵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协议。
“可那只是资产转让意向协议书！”球球冷冷地说道。
莫贵用眼睛瞧了瞧他的法律顾问，那矮个子男人立刻挺身上前，说道：“意向协议也是协议，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矮顾问言辞锋利，说着用刀子般的眼光刺向球球总裁，又加了一句更厉害的话：“如果阁下要单方面毁约，我们可以上法庭起诉，索讨巨额赔偿！”
球球总裁皱起了眉头：“没有这么严重吧？”
“你把公司转让给我们，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球球将脸转向糟糕大叔：“大爷，那就请您作出让步，好不好？”
“不行！”糟糕大叔急了，喊叫起来，“凭什么要俺作让步？俺与你刚刚签的协议，按了手印的！”
大叔瞧了瞧可郎，可郎明白他的意思，便学着矮顾问的口气，对球球总裁说道：“你要是单方面毁约，我们也准备上法院起诉！”
“那怎么办？”球球摊开双手说道：“我只有一家企业，究竟应该给谁呢？……要不你们两家比试比试，看谁的能力强，我就把企业转让给谁，如何？”
“魔鬼”瞧了瞧糟糕大叔，糟糕大叔瞧了瞧“魔鬼”，双方都没退让的意思，只好同意了这个折衷的办法。
球球说道：“你们既然同意比试，那就一言为定了！第一场比赛由我主持。为了测试你们双方对昆虫的喜爱程度，我请你们二位东家吃凉拌蚯蚓，谁吃的数量多谁获胜！”
球球说着命厨师端上两盆蠕动着的活蚯蚓，撒了一点葱花之类的佐料下去，请“魔鬼”和糟糕大叔享用。
“魔鬼”瞧着那扭来扭去的蚯蚓心里直发毛：“啊，这个……我……我今天肠胃不舒服……”
球球白了“魔鬼”一眼：“怪不得你那么瘦！……告诉你，蚯蚓又叫地龙，是高蛋白的营养食品！你不吃，就请你的助手代劳吧！否则，我只能判你负！”
“魔鬼”只得请他的法律顾问代劳。那矮个子男人见没有退路，只得皱起眉头拿起筷子。
糟糕大叔见状，也忙说道：“俺……俺今天胃口也不好……可郎，还是请你代俺同他比试吧！”
可郎虽然也怕吃活蚯蚓，但实在不能推卸，只好也硬着头皮拿起了筷子。
矮顾问闭住眼睛，强忍恶心，一连吞进十几条蚯蚓，他感到那些活物在胃里翻来搅去，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呕了起来。
可郎也强迫自己吞进了十几条蚯蚓。本来他已稳操胜券，但这时他看见矮顾问翻肠倒肚呕吐的样子，特别是有两条蚯蚓竟从他的两个鼻孔里钻出来晃晃悠悠，弄得他实在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你们这个样子谁也没赢！”球球宣判道，“只能算是打个平手！”
接下来，球球要老家伙过来，给二位竞争者主持第二场比赛。
老家伙最擅长的是捉虱子，他信奉的座右铭是：“捉得虱子，过得日子”。只见他笑咪咪地拿出两件破棉袄，说上面有数不清的虱子，请“魔鬼”和糟糕大叔坐下来比赛，看看在规定的时间内，谁能捉到更多的虱子。
两位竞争者无奈，只得分别接过破棉袄和装虱子的小瓶子，坐了下来。
老家伙拿过座钟，说比赛时间是二十分钟，然后他喊了一声：“开始！”
“魔鬼”从没捉过虱子，他手忙脚乱，显得力不从心。
糟糕大叔过惯了苦日子，捉虱子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见他从容不迫，一捏一个准，将那些可怜的小生物接二连三地逮进了玻璃瓶内。
比赛结果，“魔鬼”只捉到13只虱子，而糟糕大叔竟逮到137只，大获全胜。
“魔鬼”显得很沮丧，这时他那位人高马大的侍卫跳了出来，喊道：“比这个算什么本事？要比就比过硬的功夫！”
球球冷冷地问道：“你要比什么过硬的功夫？”
“摔跤，举重，跑步……比哪一项都行！”
蹦蹦走了过来，说道：“你好意思同老人和小孩比这些？这不公平啊！”
“那就比跑马，射击，任他们挑！”
糟糕大叔一听到射击就心慌，说：“不能比射击！”
“那就比赛骑马吧，怎么样？”高侍卫说道。
“赛马倒可以考虑，”球球点了点头，“这不是光凭力气就能获胜的……再说我好久没看过赛马了……”
球球将主持第三场比赛的任务交给了蹦蹦。蹦蹦征求糟糕大叔的意见，大叔无奈，只得让可郎代表他，与高侍卫一比高下。
蹦蹦领着二位选手来到马场挑选马匹。那马场就在屎壳螂养殖场旁边，不少屎壳螂飞出来，钻进马粪堆，在地上滚来滚去。
蹦蹦做了两支签，给二位选手抽，结果高侍卫抽得头签，由他优先挑选马匹。
马场里一共只有五匹马。高侍卫一眼瞅中一匹高大健壮的红鬃雄马，毫不犹豫地将它挑走了。
剩下来的四匹马，有两匹是怀了孕的大肚皮母马，还有一匹病恹恹的只剩骨头架子的老马，最后只有一匹又黑又矮的小母马可以勉强参赛。
身材矮小的史可郎骑上矮小的黑母马，站到高侍卫骑着的雄壮骠悍的红鬃烈马跟前，简直象侏儒站到巨人面前。
高侍卫居高临下地对史可郎说道：“小朋友，看来我们之间力量悬殊太大，不如你现在就认输，画个押算了，免得马儿受累……”
史可郎说：“不，我不能让大爷失望！我要与你一拼到底！……”
“好！”蹦蹦赞赏可郎的勇气。他领二位选手来到赛马场地，要他们作好准备。然后吹一声口哨，宣布比赛开始。
两匹马同时向前跑去。奇怪的是，它们都跑得很慢，身体忸忸怩怩，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制着它们。
“驾！”可郎吆喝一声，两腿一夹，希望小黑马能飞速上前，超过前面的大红马。可是小黑马的屁股扭来扭去，怎么也不肯上前。
可郎觉得非常奇怪，他没用皮鞭蛮横地抽打小黑马，而是干脆跳下马鞍，察看原因。终于，他发现了奥秘所在：原来是有一只屎壳螂，搞错了地方，紧紧地趴在小黑马的肛门上！
史可郎差点笑出声来。他轻轻地拿下屎壳螂，朝前一扔，然后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那马儿立刻腾跳起来，飞奔向前，将大红马远远甩在了身后。
高侍卫见状急坏了，他不明缘由，只是蛮横地不断抽打大红马，可怜那大红马肛门上也趴着一只找错了地方的屎壳螂，肛门奇痒无比，它扭动屁股，用尾巴掸来掸去，也赶不走那可恶的小虫儿。这边又遭到高侍卫的凶狠鞭打，痛得它跳起来嘶鸣不已，在原地直转圈儿。
小黑马浑身轻松，载着可郎，很快跑完全程，到达目的地。
而那倒霉的大红马，忍受着那可恶的虫子折磨和高侍卫的愚蠢鞭打，屁股扭来扭去，仍在原地兜着圈子。
眼见史郎获胜，糟糕大叔喜出望外，他飞奔上前抱起可郎：“啊，小子，好样的！辛苦你了！大爷没看错你！”
球球总裁宣布比赛结果：糟糕大叔以二比零战胜“魔鬼”，赢得了对“关东跳蚤”的收购权。
“魔鬼”气得大骂高侍卫“饭桶”，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得灰溜溜地领着二位随从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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