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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倒霉蛋瞅准了大熊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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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糟糕大叔晕倒在地,可郎急忙扶起他,掐他的人中,敲他的背:“大爷,你怎么啦?快醒一醒!……” 大叔终于醒了过来,他长叹道:“俺的命好苦啊!” 可郎很奇怪:“大爷,您那么有钱,怎么会命苦呢?” “咳,孩子,俺……俺不是真正有钱啊!……” 可郎十分不解,说道:“今天我看见你银行卡里增加了那么多钱,这本来是大好事,任谁都会高兴,可大爷您为什么反而这样害怕呢?” 大叔要可郎给他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缓缓说道:“可郎呀,你不知道,你大爷不是真大款,这银行卡里的钱是别人给的,要求俺必须一个月内花完,到时花不完,钱全部没收事小,还得蹲大牢啊……” “那你就拼命花呗,还会花不完?” “真的是花不完啊……越花钱越多!……看样子俺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倒霉蛋啊!”糟糕大叔一边叹着气,一边给史可郎讲述自己的倒霉经历,叙述自己如何应聘,接受一个月内花掉三个亿的任务,以及钱怎么越花越多的离奇经历。 “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事?”可郎听得两眼瞪得老大。 “大爷还会骗你?……这两天发生的事你不是都亲眼瞧见了么!” “这倒也是。”可郎说着转了转眼睛,“大爷,您别忧愁,依我看,世上无难事,花钱的路子宽着呢!……” “你倒说说看……” “让我想一想……对了,买房子买地,多多买入,保证这钱一下子花完!……” “那不行,给钱的时候立了规矩的,只能供自己合理消费……” “大爷您没房子,买一幢别墅不行吗?” “那倒可以,但一幢别墅顶多也就几百万,再说呆在里面反而花不了钱啊……再想想别的花钱门路吧!……” “上赌场赌博!不怕你钱多,赌注下大一点,保准几天就输光!” “直接赌博是不允许的,必须在法规许可的范围内花钱……俺想做买卖……你替俺想一下,有什么亏钱亏得厉害的买卖可做?” “亏钱亏得厉害的买卖?……”史可郎转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地方你进去保准亏大钱!” “什么地方?快说呀!”糟糕大叔坐起身一把抓住可郎的手。 “股票市场!听说今年炒股票的人都亏惨了!……” “那好,你马上带俺去股票市场!……”糟糕大叔兴奋地跳了起来。 史可郎并不知道股票市场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样入市,但他通过电话问讯,很快知道了该怎么办。 可郎领着大叔打的来到股票交易市场。 股市交易大厅面积不小,但人并不算多,座椅空了一大半,除了少部分人仍在瞪大双眼盯着闪烁跳跃的盘面唉声叹气外,更多的人已经输得心态麻木,只见有的人在打扑克牌,有的人在算命,还有的人在就着咸菜啃干馒头。 一位身材臃肿不堪的长着酒糟鼻的男人看见大叔在柜台办了入市手续,凑近前说道:“你是新股民吧?我向你推荐一只股票……” “什么股票?”大叔问道。 “当然是赚钱的股票啰!”酒糟鼻用手做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 大叔惊恐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你跟我来,我有要紧话跟你说……”酒糟鼻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拉大叔来到交易厅的一角,压低声音说道:“今年行情不好,资金被腰斩的就算是高手,大多数人都亏得只剩下腿肚子,还有的只剩下脚后跟了……这年头炒股,没消息不行啊……不瞒你说,我姑妈的儿子在证管办工作,知道绝密内幕消息……有一只小盘低价股面临重组,嘿,马上乌鸡变凤凰,价格要暴涨!……老兄,发财的机会不可错过!” 大叔一听这话,吓得扭头就走。酒糟鼻在后面追着说:“怎么,你不信我的话?……我姓崔,名叫可信,我不会多分你的钱的!……” 一位白头发的股民看见糟糕大叔摆脱了酒糟鼻的纠缠,赞赏地说:“看来老弟你还挺有头脑!……这酒糟鼻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据我所知,他根本没有什么亲戚在证管办工作,所谓的内幕消息十有八九是他瞎编的!” 大叔要白头发给他推荐股票,白头发摇着头说:“今年的行情太凶险!一百个股票九十九个跌!我实在是不敢推荐啊!……” “那你能不能推荐一个跌得最厉害的票呢?” “跌得最厉害的票?你以为跌得厉害就会反弹?那也不一定!……再说昨天那只票跌得厉害,可今天说不定这只票比它跌得还惨!都在比赛跳水啊!……” 大叔听了这话,非但不慌张,心里反倒挺受用,他想:“这股市真是一个耗钱的好地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到这儿来呢?……莫要慌,得找一个最烂的票……” 大叔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盘,身边一位脸色蜡黄的妇女正就着白开水啃烧饼,瞧了他一眼,对他说:“大伯呀,你好象是新来的吧?什么地方不好去啊,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这是陷人的无底洞啊!……” 大叔瞧了瞧她,感到奇怪:“你不也到这儿来了吗?” “我来的时候是牛市,那时候挺赚钱……” “可赚了钱你为什么不走呢?……” “都是一个‘贪’字啊!……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转入了熊市,一熊就是几年!现在我实在是陷得太深了,出不去了啊!……” “出不去了?难道有人管着你?” “钱输得只剩一点点了,能到哪里去?每天来这儿,总是想扳回来,可你看看这屏幕上每天都是惨绿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红……” “那你以前是……” “我当初是开着宝马车进来的!可现在只剩下一辆破自行车了!……以前每餐大鱼大肉吃不了,现在连盒饭都不敢吃啊……”女人说着拿出饭盒子,揭开盖:“我这儿还剩一个烧饼,你要不要?给我一块零钱就行了,我那自行车轮胎破了,得补……” 大叔不好意思拒绝,便接过烧饼,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来给那女人。 “啊,这么大的钱,我没法找钱啊!” “不用找了,你就收下吧!” “那怎么成!我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没事的,这点钱算什么!”大叔说着想要离开。 但他的举动已经被一位蓬头垢面的乞丐看见了。那乞丐嘴里念念有词,手持一只摔破了的搪瓷碗走了过来。 “好运气啊,祝你骑上一匹大黑马!……”乞丐走到大叔身边,将破搪瓷碗伸到他眼皮底下,嘴里呼出一股难闻的浊气:“啊,牛市来了,快快买进!……给点钞票给我,我让神仙保佑你的股票一百个涨停板!……” 那位白头发看见了,走过来喝斥道:“老张,不要撒野!……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乞丐往上翻着白眼,茫然地瞧着白头发:“好笑,谁是老张?我明明是老王!你认错人了吧?……” “这家伙,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头发对糟糕大叔说道,“他是做小生意起家的,曾拥有一百多万,三年前进入股市,每天追涨杀跌,钱越来越少,后来又玩权证,弄得血本无归,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糟糕大叔不喜欢这位老张,但他还是掏出一百元来,放在了他的破搪瓷碗里。 老张用奇怪的眼神瞧了瞧那张百元大钞,转过身,小心地用手指捏起它放到面前看了又看,忽然,他将它抛向空中,嘴里喊道:“输光了,输光了,我的钱飞走了!……” 史可郎看见了,忙将那百元钞拾起来,重新放进老张碗里。老张瞧见了,面露诧异之色:“奇怪,输光了又飞回来了?我要走运了!哈哈,真的要走运了!……” 史可郎走过来对大叔说:“这人已经疯了,我们管不了他……大爷,想好了买什么股票吗?” “还没有。你别急,……”大叔对可郎附耳低声道,“俺要挑一个亏起钱来最凶猛的票……” 正说着话,交易大厅的另一端突然人声喧哗,象炸开了锅。 大叔和可郎忙凑过去瞧热闹。只见一伙男女围着一个只穿着背心短裤的中年男子,七嘴八舌地责问他: “姓苏的,你说了这个月还账的,怎么还不拿钱出来呀?“ “真是被你害死了!苏光旦,我儿子读书的钱借给你,谁知你竟拿来炒股!……” “你要是再不还钱,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种人已经没了信用,我们到法院去起诉他!……” …… 那名叫苏光旦的中年男子半蹲在那里,眼睛里充满了哀求的神色,听着众债主的责骂,他突然趴向地面连连磕头,随后跪在地上转动身子四处作揖:“各位债主,实在对不起大家……请大家再给我苏光旦一个月的时间……” “你一个月以后拿什么还?”一位头发蓬松,耳垂上挂着硕大金耳环的中年妇女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问。 “股评家说这个月会有行情……要是没行情,我……我砸锅卖铁……” “输光蛋,你房子都卖掉了,哪来的锅和铁?” “我……我还有股票……这个月还有十七个交易日……会涨的,一定会涨的!……”苏光旦说着瞧了瞧电视显示屏幕,眼睛里流露出希冀的光芒。 “你还在做梦啊?苏光旦!现在是全球金融危机,你知道不知道?趁早割肉离场吧!”一位戴眼镜穿西装的年轻债主说道。 “不行,太迟了……”苏光旦摇摇头,露出痛苦的神色,“实在套得太深了!……跌到现在只剩下脚趾头了!……” “要是你再不斩仓出局,恐怕连脚趾头都保不住,到下个月就只剩下脚趾甲了!”眼镜警告道。 “是呀,到时候你拿什么还我们?”大耳环说道,“赶快去割肉……” “你们不要逼我太甚!”苏光旦突然站直身子,高声叫道,“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将股票全部割肉卖掉,也还不起你们大家的钱!……”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我赚回来了一定还!” “赚不回来呢?” “赚不回来?你们还要怎样?……要钱没有,要命只有一条!” 这话让众人怔住了。的确,再逼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众债主只得纷纷离开了交易市场。 糟糕大叔见再没人纠缠苏光旦,便走上前去,问他买了一个什么样的股票,竟跌得这样惨。 “莫提起!”苏光旦眼圈都红了,“我被那酒糟鼻害惨了!” “酒糟鼻?那个在大厅里转来转去,见人就推荐股票的家伙?” “是呀!他极力向我推荐一只名叫‘关东跳蚤’的股票,说是题材独特,业绩优秀,大有炒作潜力的股票,要我大量买进……我问这是一家什么企业,他说是一家饲养跳蚤为医药界服务的新兴企业,成本小,利润大,有惊人的经济价值……我一听热血沸腾,立马将我经营的三家工厂卖掉了两家,全部买进了这只股票!……” “后来呢?”糟糕大叔一听十分感兴趣,要苏光旦坐下来慢慢说。 苏光旦坐了下来,问大叔带没带烟,大叔赶紧叫可郎到隔壁商店买了一包烟给他。苏光旦吸着烟,接上说道:“谁知拿着这个股票过了一个多月,股价根本不涨还阴跌!后来公布业绩:居然是亏损!股价由阴跌变成了暴跌……原来饲养跳蚤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医院根本不收购跳蚤……这家企业濒临绝境,只好改为饲养蟋蟀,股票的名称也就变成了‘关东蟋蟀’……这样一折腾不打紧,我股票的市值损失了十分之九……但这时……那酒糟鼻又跑来劝我,说机会来了,这蟋蟀可不得了了,古代的高官都花大价钱买蟋蟀送给皇上,你想想这经济价值有多大?……我想想有道理,就把剩下的那家工厂也变卖了,全部加仓买进‘关东蟋蟀’……可谁知蟋蟀仍然没人要,现在人谁还有兴致去斗蟋蟀?……企业二次濒临倒闭……于是乎‘关东蟋蟀’又变成了‘关东蜈蚣’……” 说到这里,苏光旦狠狠吸了两口烟,瞧着电视屏幕,长叹了一口气。 “再后来呢?”可郎在一旁也听入了迷,忍不住催问道。 “再后来,蜈蚣也饲养不下去,又改回了‘关东跳蚤’!……这股票可就惨了,一连跌了五十八个停板,成了臭名昭著的垃圾股……后来,酒糟鼻又跑来对我说,这次真的大机会来了,有个叫‘塞北黄金’的企业,其老总看上了‘关东跳蚤’,准备花巨资收购重组……我知道重组的确能使乌鸡变凤凰,可是我已没钱了,只得四处借贷,投入股市,再赌一把……谁知重组根本没有成功,‘关东跳蚤’又陷入了疯狂的暴跌之中,这次竟一连又跌了八十七个停板!简直太恐怖了!……” “那这个票你还捏在手里吗?” “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每天挂跌停的位置抛售它,在跌到第七十六个停板的时候,被我侥幸抛掉了,换成了一只叫‘鸭脖子’的股票,‘鸭脖子’虽然也在跌,但比‘关东跳蚤’好多了!……” “‘关东跳蚤’今天还在暴跌吗?” “封死跌停没商量!专家说这家企业彻底完了,起码还要跌一百多个停板,价值趋向于零,最后退市……” “啊,这真是一只好股!”糟糕大叔忍不住说道。 “这是一只好股票?”苏光旦十分吃惊。 “是的,谢谢你将它介绍给了俺!”糟糕大叔说着站起身,“俺现在就去买它!” “等一等,它会使你破产的!……”苏光旦在后面喊。 大叔没有理会苏光旦,他走向了交易柜台。 一位长着漂亮鹅蛋脸的小姐走了过来:“大爷,您不会电脑操作吧?……想买哪只股票?” “俺买……叫什么来着?对了,关东跳蚤!” “关东跳蚤?”鹅蛋脸大吃一惊,“大爷,您没搞错吧?” “没错,就买关东跳蚤!” “这可是一只臭名远扬的垃圾股!多少人栽在它上面!……大爷,您可要想仔细!” “俺考虑过了,快给俺填单吧!” “不要着急,这只股票封死了跌停板,……现在的价钱是每股一毛二分钱,大爷,您要买多少?” “有多少就买多少!” “啊?”鹅蛋脸吃惊得瞪大了凤眼,象瞧着外星人似的,瞧着糟糕大叔,她想了几秒钟,拿着大叔给的代码卡去找主管汇报。 一位衣冠楚楚,系着红领带的先生走过来了。他上下打量着糟糕大叔:“你有内幕消息?” “没有啊。” 红领带指了指墙上贴的醒目标语:“你可知道‘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知道啦,不会要你负责的!” “那好,我告诉你,关东跳蚤的盘子有八个亿!现在虽然便宜,要全吃掉它差不多要一个亿!……” “俺有三个多亿!已经打了一个亿到股市里来了!” “哇噻,真看不出您是超级大富豪!”红领带连忙对大叔点头哈腰:“楼上请!我马上给您开超级大户室,专人伺候!” “不用啦,”大叔谦和地说道,“就在这儿请这位小姐替俺操作吧!” 鹅蛋脸瞧着红领带,红领带挥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你就替他下单吧!” 鹅蛋脸转向糟糕大叔:“您准备挂什么价钱?” “不论什么价钱,你替俺通吃!”大叔断然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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